大夏境内,岐山脚下官道之上有一队车马自北向南而去。
人数众多,不过大多都是些行伍悍卒。
其中旌旗之上赫然便是一个夏字,又有写着神武将军王至的。
领头之人身披重甲,骑着神骏有余的汗血马。
这人是一位将军。
而队伍之中有一辆马车格外奢华,丈宽有余,两匹骏马拉驰。
想来马车中的那位不是王孙贵胄,也是在朝官员。
“吁…”
穿重甲的将军一抬手,示意身后队伍停下,随即下马而去。
方向正是那辆奢华马车。
“禀七殿下,已是到了岐山驿站,末将看天色渐暗不宜赶路,是否安营扎寨。”
这重甲将军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口中所说的七殿下,正是大夏七皇子叶念。
“可。”
懒散之音从马车中传出,听着年岁不大。
应是一个少年人。
随着那一个字传出,马车车帘便被一只算不上白净的小手掀起。
出来的不是少年皇子,是一个皮肤略黑的小女孩。
女孩看起来十二、三,杏目、柳叶眉,个头不算高,甚至有些低。
头顶扎着两个小包子,分居两侧。
这女孩自然是七皇子的贴身婢女,名为凉然。
“殿下莫要碰到头。”
凉然伸手撩起帘子,因为个头不高,甚至需要踮起脚尖来。
声音脆生生,平添几分娇憨。
“黑丫头,你家殿下莫不是傻子。”
白皙修长的手掌放在女孩肩头,将之按了回去。
少年皇子行出马车,调笑般开口。
皇子十六、七,生有一对剑眉星目,倒也给人一种锐利的感觉,不过眉宇之间流露出疲态,多了几分慵懒之意。
“殿下自然不是傻子。”
略黑婢女有些埋怨的看着自家殿下。
这般作态放在他处,便是无礼,说不得要被拉出去调教一番的,严重的更是会被挖去双眼,割了舌头。
不过少年皇子却不在意,更是有些习以为常了,苦笑摇头道:“好好好,不是、不是…”
声音中多是宠溺,剩下的便是些许无奈。
“殿下自然天资聪慧、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天人之姿…嘻嘻。”
女孩有些骄傲的说着,仰着头,像是只大鹅,当然不是大白鹅。
不过说到后面应是有些忘词,停顿了一下。
“莫要学那些阿谀奉承。”
少年皇子伸手弹了弹女孩光洁的额头。
凉然吃痛,捂住额头不敢再说下去。
见凉然老实了,叶念这才一步跨到杌凳之上。
那黑婢女赶忙搀扶。
踩着杌凳,被凉然搀扶着的叶念,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大夏皇子能文能武,个顶个的江山代有才人出。
不过叶念却是例外,宫中大小宫女不曾见过七皇子吟诗作赋,或是写上一篇锦绣文章。
便是出自七皇子之手的字,更是没有。
倒是没少见其躺在藤椅乘凉,能从晌午躺到日落西山。
比之西宫娘娘养的胖猫还要懒散几分。
而如此懒散之人,又怎么可能舞刀弄枪,整日刻苦练剑、练拳。
终归懒散的人是勤快不起来的。
“都到望山郡了么,大梁也不远了…”
叶念感叹一声,顺势伸了个懒腰。
大夏二十三郡,便有这望山郡,与大梁国土接壤。
而望山郡早在年初确实属于大夏管辖,现在却仅仅只剩一半了。
书山已南因为开春的那一场败仗,割让给了大梁。
战败自然少不了赔偿割地,自古不变的定律。
此番这队伍便是运送赔偿之物的。
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自然是少不了的。
当然叶念也算是赔偿之物,并非押运官。
大梁那位手段狠辣的女皇帝,想要他大夏一位皇子到大梁不知城“做客”。
对于大夏来说废物七皇子自然可算最佳。
说得好听便是做客,说得不好听那就是成了弃子,与送死无异。
“殿下…”
听到自家殿下的碎碎念,凉然担忧出声,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