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五岁他看着顾氏一族的遭遇和帝后的冷血之后,他就明白,所有的祸水都是从细微之处开始溃堤的。
不管曾经是多好的战友、多么亲密的君臣,若是信任不在,利益相关,都会撕破脸皮。自己的父亲母亲对顾家人如此,自己如今也得如此。
“母后最好能真的约束好安宁,否则我不会再对她留情面。”越凌风听到“夫家助力”,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
“你这几日暗中联系朝臣,是否得到了些什么消息?”皇后见越凌风不再追究,赶忙转移了话题。
“琐碎的事情不少,但要紧的事情就那么一两件。”越凌风看了看皇后,从书的扉页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她。
皇后细细看完之后,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你在怀疑言家?”皇后看着纸上所写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梳理了一下从花宴到现在的事情,发现舆论的中心似乎都在指向言家。
“不是言家,是言家的那个女子。”越凌风摇摇头,继续说。
“那个言家女一来长安便把越离城迷得七荤八素,从花宴的田如海,安宁到后面的李源清,马会是安宁做局想陷害言静姝,可是却被她四两拨千斤的化解了。”
“从她来京城之后,言府动作不断,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郡主之位,我觉得她很不简单,似乎是冲着什么东西来的。”
“言家也是世家之一,不过是之前隐世,言家嫡女有此本事也并不奇怪吧。若是一点反击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的话,言风平也不会让她来京城的。”皇后从来没有小看言家女,之前是因为她的身份想要拉拢她,后面又知道她和越离城关系匪浅,而觉得这个女子并不简单。
“不止这些。”越凌风摇摇头,“我前几日得知她今日要去法华寺祈福,寻常女子和人家哪有去法华寺求平安的?母后可是忘了,那法华寺是什么地方?”
皇后脸色微微惊疑,法华寺三分之二都是将士亡灵,被称为将军冢,平时几乎无人敢去,每年皇家恰逢清明,需要祭拜之时,才会带着所有人出城一趟,不过也从来不进佛堂,只是在外叩拜佛祖。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知情的人都心中有数,谁敢真的去触这个霉头。
“你怀疑她还和顾家人有所牵连?”
“很难不联想,我今日派了些人埋伏在路上,伺机试探,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你派人去刺杀她?可有什么结果了?”皇后听完越凌风说的这些之后忽然感觉,一直以来,言静姝好像始终带着一层薄纱,让人看不清真面目。
“既然不能拉拢成队友,自然也要知道底线,今日派的人不多,只是试探底细罢了。这会儿还不知道消息,估计马上就有信了。”
越凌风话音刚落就急匆匆进来一个小侍卫,他先是行了礼,在看到皇后在似乎在纠结是否要说出口,在等着大皇子示意。
等到越凌风终于点头之后,他才尽数吐露:“我们的人都被杀了,还有一个活口好像被越离城私下带回了荣王府,像是要细细审问。”
“什么?”越凌风这下哪里还坐得住,整个人直起了身子,紧皱眉头,双眼微瞪,似乎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全军覆没,自己培养的暗卫虽然不算是武艺高强,但也是皇家御林军培养出来的一把好手,若非是一等一的高手,怎么能全身而退?
“你把情况具体说清楚。”皇后虽然也有些吃惊,但到底比越凌风更沉稳一些,她出声询问着跪地之人。
“去的几个兄弟按照殿下的意思埋伏在了城郊的青纱帐,本来只有言家一辆马车经过,我们按照吩咐,想要试探底细,看似是狠招但都没下杀手。谁知道有两个武功极高的女随从把我们的人直接杀了,后面大家发了狠,全都往上冲。越离城又和顾北忽然出现了,而且言家暗中还有不少暗卫,我们的人力不从心,全都死了。”
小侍卫的脸越说越青,他今日庆幸自己没有被选中去执行这场任务,但是得到这个消息,亲自从自己的嘴巴说出来,还是能够想象到那个骇人的场面。
“顾北跟着越离城一起去救言静姝?”越凌风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继续追问。
“顾北初一十五就会出城去布粥做好事,好像三人并未商量好,越离城和顾北是后面才到的。我们的人赶到之时,有个重伤的兄弟临死前说的,信息断断续续的,我们也不敢久留,因为越离城派京兆尹的人去抬尸了,还说了人头数,我们都不敢为兄弟们收尸。”
小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