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衣正在向太后展示一件昂贵且精致的毛皮大衣,“……这是天山所产的雪貂,拣那毛色纯白的品种,不可立时打死,只能施以麻醉,趁机活剥下来,按此法所得的皮子才能如此光滑紧致……”
江莫忧悄无声息地笑道:“这法子固然好,未免太残忍了,若只为保暖故,何必做得如此狠绝?”
太后见到她,含笑道:“你来了。”
江莫忧躬身行礼,“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苏无衣不服气道:“物当尽其用,自然是尽善尽美为好,区区小兽而已,何必枉作同情?”
“上天有好生之德,一虫一草皆应吝惜,不予毁伤。”
“照皇后这么说,咱们餐餐都该茹素才好,何必食尽荤腥?”
“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圣人的话,苏妹妹莫非没听过么?”
苏无衣哼了一声,不肯多说,大概真没听过孟子的这句名言。江莫忧便跟太后叙谈起来,苏无衣终忍不住道:“皇后娘娘真是不拘小节,好不容易来一回,也不知道孝敬太后一下,倒显得臣妾郑重其事了。”
江莫忧笑意粲然,“谁说本宫没带见面礼?容心,呈上来。”容心便端着盘子,将一个方形的布包呈上去。
苏无衣瞪着眼,看着太后将其打开,原来里头裹着一本手抄的佛经,边缘都有些磨损了。她不禁嗤笑起来,“我还当是什么,不过是一本佛经,哪怕是皇后您亲自抄的也没什么稀奇。况且书卷残破得这样厉害,连佛祖都未必瞧得上呢!”
太后听她在一旁絮叨,也不理会,径自展开翻阅,继而奇道:“怎么这上头每一页的字迹都不一样?”
江莫忧笑道:“母后英明,此事说来话长。臣妾之前流落在外时,看到外面天寒地冻,不少百姓处于饥馑之中。臣妾便假借太后婢女之名,为饥民施粥,再供以棉衣御寒,使其不至饥寒交迫而死,也是体贴太后和皇上的一点用心。百姓们都是知恩善报的人,没有别的可以报答,便积聚在一起,共同抄写成这本经书,以求福报。如今臣妾便将这本佛经赠与母后,为您祈福,祝您福寿安康。”
老一辈的人最看重这些,太后自然笑得欢快:“难为你想得到。”又看着苏无衣道:“这下心服口服了吧?”
苏无衣嘀咕着:“皇后娘娘真是心思锐利,即便身在困境之中,还懂得在这些小事上取巧,臣妾心服口服。”
江莫忧看着她道:“本宫为何屈身宫外,妹妹心里该最清楚,一定要本宫把实情说出来吗?”
苏无衣生怕江莫忧当众掀她的底,忙起身告辞:“既然皇后姐姐来了,那臣妾就不打扰了,臣妾先行告退。”
太后看着她离去,眯起眼睛笑道:“你如今说话越来越有底气了,想必皇帝对你很好?”
江莫忧红着脸道:“臣妾谨遵太后教诲,如今只是略有小成而已。”
“哀家的话你倒记得很牢,那么桓儿的真心已经属于你了吗?”
江莫忧不敢拍胸脯说这种话,但至少一半的把握是有的,她脸上自然而然地显出得色来,忙谦卑地低下头去,“臣妾能有今日,该多谢母后的栽培,臣妾在此谢过。”
☆、第37章
太后闲闲地摆了摆手,“哀家可帮不了你什么,你能有今日,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不过哀家有一句话得嘱咐你,得到一个人的真心虽不容易,但更难的是守住这份真心,你自己仔细掂量着吧!”
“是,多谢母后赐教。”江莫忧抬起头,很想问一问太后是否知道成桓其实并非她的亲生儿子,想一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直接告退。
等她去后,荣兰方笑道:“恭喜太后,太后一番苦心,如今终于有成效了。”
太后叹了一口气,“哪里便这般肯定了,你忘了从前……罢了,不说这个了,桓儿如今肯认定皇后为良人,于人于己都是好事,只是哀家总担心他尚未完全敞开心胸,且看他们走到哪一步吧!”
荣兰道:“太后,您还记得吗?先帝在世的时候,宫里曾来一位仙师,给众位皇子公主看相,那时他便说咱们皇上是真龙化身,异人转世,非凡俗之人,先帝也因此对其倍加关注……”
“玄虚之言岂可作数?桓儿得先帝器重,是他自己资质出众,与其他都不相干。”
荣兰赔笑道:“倒也是,然,那位仙师也说陛下虽天资卓绝,然生性冷性冷情,恐有孤星之患,必得有相同命格之人相匹配。奴婢先还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