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钰垂眸,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本督突然想到,听荷最早还帮着你给谢云舟送过信。”
听荷:“……”她那时候也不知道谢云舟不是个东西啊?
听荷虽委屈,却服气,乖乖地收回手,委屈巴巴地往嘴里扒米饭。
“没规矩!”霍钰没好气儿地嘀咕了句。
她又怎么了?
听荷气得快哭了……不是他说再不吃天就亮了,可以一起吃的,她才上桌的吗?
她和墨薇平时在外人面前很守规矩的,从来没给小姐丢过脸!
霍钰狠狠剜了听荷一眼,端起盘子往她碗里拨了一大堆辣椒:“这玩意儿下饭,你去旁边儿站着吃!”
“是!大人!”听荷腾地站起来,使劲儿跺着脚往墙角那边走。
顾凉月目瞪口呆地看着霍钰,二话不说端起红烧肉,连肉带汤地拔了一半盖在米饭上,头也不回地就去找听荷。
她将肉全都拨到听荷碗里,一块儿没留,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背对霍钰坐在矮凳上,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扒着沾了肉汤的白米饭。
他这是意犹未尽,又来拿她寻开心了?
既然他不喜欢她,就不能好聚好散吗?偏生要这么折磨人?
顾凉月喉咙哽得难受,米饭噎得嗓子痛极了。
她本就饿过了头,这会儿食不知味,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着实烦躁!
霍钰本就心里憋气,看着空荡荡的对面,心里更气了,他沉着脸,一口菜一口饭,光闷头吃,也不吱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自顾自地开了口:“今日,成安侯府的管家和一个商人都想请你去诊病……齐国公府的护卫从中作梗,让他二人在街上大打出手,闹到顺天府后,两人各挨了二十刑杖。”
呦!还有这事儿?
那个管家陈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打得好!
听荷扒饭的速度瞬间慢下来,她今日一直在这院中陪着小姐,倒未能听说这些。
看来小姐身边确实得多个人照顾,否则消息都不灵通,岂不容易误事?
一点儿反应没有?
看来她都知道,他就多余说这一嘴!
霍钰轻叹了口气:“秦氏离开时,几乎将整个成安侯府给拆成了废墟,那地方现在没法儿住人……你暂时留在这里也好,只是凡事都得多留个心眼儿!”
顾凉月忽地怔住,所以她将事儿做成了?
秦氏果真带走了所有嫁妆,让成安侯府陷入了困境?
那她现在要做的只有等,等谢云舟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她便可以引那狠心人入局了!
“本督要去趟汴州,可能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这里若也待不下去了,你便寻个借口去我府上住,没人会拦你。”
顾凉月心里咯噔一声,他这就要去汴州了?
她记得,前世他也是这个时候离开盛京的,一走就是一个月,回来时受了很重的伤,关起门来足足在府中修养了两个月,以至于后来他的身子一直都不好,药不离口。
其中具体细节她不知道,但临死前她倒是听谢云舟说了几句有关他的事,当初那些幸灾乐祸的话,现在极有可能会帮到他!
屋内一片寂静,霍钰见她始终不语,自觉没趣,看着桌上的菜也没了胃口,将筷子随手一扔,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他不过是没回答她的问题而已,至于吗?
是她主动跟他示好的,私底下,她却与苏鹤雨纠缠,拉拉扯扯……他都没找她算账呢!她还气上了?
“霍钰!”顾凉月突然起身追了上去,霍钰顿在原地眉头微挑,这是知错了,来与他服软了?
他正欲转身,却听身后人道了句:“小心沈未!”
沈未?
霍钰蹙眉,沈未在锦衣卫打拼多年,差点儿死在一次任务中,是他将他从死人堆儿里扒出来的……他不会背叛他!
可月儿为何会这么说?难道她当真也恨上了他,想像对付谢云舟那般,将他身边得力的人都清理掉吗?
他不是傻子,他虽没查出来顾凉月这四年都发生了什么,但他算是看出来了,她对谢家人似乎仇深似海,她就没想好好在成安侯府过日子!
汴州的案子至关重要,眼下他没功夫跟她掰扯这些儿女情长,他若能活着回来,定要好好审审她!
霍钰闪身消失在夜色里,听荷听着外面没动静了,探头探脑地跑出来,递给顾凉月一块儿令牌,“小姐,霍大人留下来的。”
这是……可以自由出入诏狱的令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