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强压住心中激动,字字清晰地道:“启禀大人,民妇当初出嫁时,家父特意为民妇定制了铸银的模具,是以民妇陪嫁的每一锭银子上,都有一个瑾字。”
谢老太太平日里伸手伸惯了,即便她曾偷偷搬了两万两白银回寿安堂,却始终也没舍得用……便一直没发现那银子底下的字。
听得秦氏的话,她气得脑子充血,差点儿晕倒。
这种事情,秦瑾茹这个贱人怎么从来没与她说过?
难道她口口声声说他们是一家人,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都是骗她的?
难道她一直在防备着他们?
没想到她心思竟这么深沉……她还真是小瞧这个贱人了!
“大人!”衙役边吼边拿着银锭向围观众人展示,“这银锭底部,果真都有一个特别明显的瑾字!”
百姓们瞬间就炸了,议论指责声一浪高过一浪。
谢老太太耳中“嗡”的一声,突然阖眼晕了过去。
人群中有人大吼:“她装的!她一定是装的!”
苏鹤雨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来之前特意去了趟利民堂,想请医官同行。
恰巧宫中两位院判在,便陪他一道过来了。
两人在他的示意下,疾步上前,为谢老太太诊脉。
不多时,二人相视一眼,同时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说出的话令在场众人都十分失望。
“启禀大人,这太夫人是真的晕了!我二人无能为力。”
偷东西的贼晕了,案子自然审不下去了,那还有什么热闹可看?
“你们该不会是官官相护,故意配合谢家老太太装晕吧?”
“真没劲,原来这所谓的公开审理,就是装装样子而已?”
齐院判原本像条线的眼睛瞬间就睁开了,医署的医官们忙得要命,他们手中还有一堆事务,要不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他们才懒得来这成安侯府走一趟呢!
“攀诬的话不可随意乱讲,还请诸位后生慎言!你们若是不信,随便找郎中过来,若谁能唤醒谢老夫人,我齐某人愿当众拜他为师!”
“我周某人也愿意当场磕头拜师!”另一位老院判也朗声道。
音落,真有好事的郎中上前,为谢老太太诊脉,不为别的,只为能与宫中那传得神乎其神的老太医们一较高下!
一刻钟过去了,眼见一个接一个的郎中摇着头离开,两位老院判腰杆儿越挺越直。
而秦氏则两腿一软,扑通跌坐在地,今日若不能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儿得出一个结果,等谢云舟那个畜生归家,侯府大门一关,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秦氏越想越害怕,她才不到四十岁啊,她还有一个儿子需要她看护啊……
顾凉月……对,顾凉月不是会医术吗?
死马当活马医吧!
大庭广众之下,秦氏快速爬到顾凉月身前,抖着一张吓得发紫的嘴,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救,救救老夫人……”顾凉月被秦氏握着手,发现她双手冰冷,整个人都在发颤。
秦氏:“月,月儿啊,大婚那日,谢云舟与小厮鬼混,因受惊过度,马上风,是你救了他……你医术高超,你一定可以救老太太的,是不是?”
小厮?马上风?
这两个词,让那些已经准备离开的人,突然瞪着眼睛又折了回来。
成安侯谢云舟,竟然好男风?
这么劲爆的事,他成安侯府却瞒得滴水不漏,侯府管事还真是好手段!
只是可怜了这貌美如花的顾家嫡女了……这不是坑了人家姑娘一辈子吗?太可恨了!
顾凉月脸色霍地垮了下来,秦氏这个时候把她推出来,还说这么一番话,是一点也不顾及她的脸面和死活啊!
若她救不醒谢老太太,谢云舟定会迁怒于她,谢家族老们也不会放过她的,届时搞不好会影响她后面的计划。
若是她把人救醒了,也会有人鸡蛋里挑骨头,说她身为谢老太太的孙媳妇,怎么能一直在旁边干等着,眼睁睁地看着老太太受罪呢?
这个秦瑾茹还真的是……呵,难怪她前世不得好死!
顾凉月迅速回想前世的悲苦之事,回忆种种切肤之痛,红着眼眶硬是挤出几滴泪来。
她“咚”的一声在秦氏对面跪下,平视她的双眼,带着哭腔道:
“母亲,不是儿媳不想救祖母,实在是那次夜里,祖母晕倒醒来后,得知儿媳曾想为她诊病,便郑重地警告过儿媳……”
“祖母说,哪日就算她快要病死了,也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