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月冷冷睨着眼前的老妇人,她卯足力气,猛地一拳砸在那刘嬷嬷脸上,直接将她的后槽牙都打飞了。
重活一世,她的力气倒是比之前大了不少!
顾凉月将人甩到地上,咬着牙道:“青枝,将这老嬷嬷捆了,一会儿跟那证物一起送去诏狱!”
“是!”
对上秦氏疑惑震惊的目光,顾凉月轻飘飘地道:“那锁头也是御赐之物,我看着喜欢就没让东厂那些人一起带走,如今可惜了……”
闻言,刚才还气势汹汹,腰杆子挺得笔直的十几个护院,腿肚子一软呱唧就摔坐在了地上。
看着眼前这群老太太的心腹,秦氏转了转眸,立刻对她身旁的下人们道:“损毁皇室之物是重罪,把他们都送去东厂。”
“是!”
待人都散得差不多了,秦氏正想与顾凉月单独说几句话,赵嬷嬷忽地摔进了院子,神色慌张极了:“夫人……”
甫一抬头看到顾凉月,她神色更加苍白,比之前更带着几分恐惧,浑身颤抖不止:“奴,奴婢见过侯夫人!”
顾凉月微挑眉梢,默然沉思,看来这是查出纪莹的身份了。
呵,前世为了保住成安侯府上下,秦氏不得不帮那个女人做了假籍书,可是花了她不少银两,废了她许多功夫呢。
想来此世,那个纪莹不会再那么幸运了!
好戏即将开演,她开始有些期待了!
秦氏看着顾凉月,轻轻叹了一声:“月儿,云舟固然有错,但昨日之事,你确实是做得太过了一些!眼下未免将太夫人气出病来,你最近还是少出院子吧!”
顿了顿,她又道:“听闻你喜欢研医弄药,待会儿我让人带你去库房,那里面有许多珍贵药材,你若喜欢,全都拿走,回头就在府里寻个地方炼药吧。”
“谢母亲!”顾凉月浅浅勾唇。
直到现在她都只字不提让她替谢长风诊脉……看来秦氏也是个小心谨慎的,而且,她不信任她。
既然如此,她便躲得远远儿的,让秦氏安心做她想做之事,若不如意,届时她在添把火也不迟。
回了临风居,赵嬷嬷强忍住恐惧才道:“夫人,胭脂巷那女人,比小侯爷大了六岁,比侯夫人整整大了十岁,曾是名冠盛京的花魁!”
“那花楼的妈妈说,大概七年前,是咱们老侯爷豪掷五千两白银替她赎得身,从那时起,她就彻底消失在大众视线里了……夫人,那女人是贱籍,是妓女啊!”
“什么?”秦氏双眼赤红,将桌上茶具一股脑地扫到了地上,俨然是气狠了。
“勋爵人家狎妓可是重罪,搞不好会祸连全族的!”
老侯爷为什么会替那妓女赎身?
难道他们之前也不清白?
当年老侯爷上门求娶,家中父兄不同意,她不听劝阻,硬是要嫁,这才成了这门亲事。
嫁入成安侯府的第二日,谢老太太就将管家之权交给了她,她那时满心欢喜,只以为这是婆母看重她,打心眼里喜欢她。
直到拿到各处钥匙她才知道,偌大个成安侯府,账面上竟不足百两白银。
而即便是现在,谢云舟没有官职,靠着眼前爵位,七七八八加起来,每年也不超过三百两白银,根本不足以维持府中的日常开销!
那个死人哪来的几千两银子去赎人?定是又偷用了她的嫁妆!
怪不得他早死呢!他可真是好样儿的,整个成安侯府花她的用她的也就算了,他竟还拿着嫡妻的嫁妆,替妓女赎身?
他儿子更是过分,他娇养那贱人不说,竟还让她有了身孕?
怪不得他们把那贱人藏在外面,官员狎妓是死罪,知情不报是包庇,一旦事发,整个成安侯府的人,怕是都难逃责罚!
他们,他们怎么敢的啊?
方才秦氏只觉愤恨,此刻,她却通体冰凉。
她觉得自己仿佛从头到尾都被人利用了!
谢云舟看似对她很尊敬,其实是处心积虑地为她织了一张细密的网。
他们不但以此困住了她,还在她周围设下了一个又一个陷阱,一步走错,便会粉身碎骨。
秦氏胸口憋得喘不过气,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她绝不能让那对渣男贱女,毁了她的儿子。
许久,她才顶着一双红肿的眼,压低声音对赵嬷嬷道:“你过来……你去寻我兄长,千万不要惊动任何人。”
……
顾凉月主仆打探完消息往回走,青枝耳力极好,都走出挺远了,她都能听见那屋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