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围观的老百姓,未免生出别的枝节,霍钰在顾凉月上了马车后,便隐入人群,径自回了东厂。
事情尚未解决,车夫在谢云舟的示意下,一直不肯驾车离开,顾凉月无奈,只能带着听荷与墨薇在车上等着。
半个时辰后,谢云舟没好气儿地打开车门,冷冷看着顾凉月:“那个房妈妈承认偷窃之事是她一人所为,也已经画了押。”
“顺天府尹的意思是,疑罪从无,考虑到梦儿又有孕在身,只要她肯按照失窃数额,三倍赔偿于你,便可当场释放……”
“那就赔吧!”顾凉月打断他的话,不耐烦地道,“她们母女偷我的那些东西,不是早就估完价了吗?一共超过两万两白银,三倍就是七万两。”
谢云舟胸口骤然起伏,他咬着牙低声喝道:“顾凉月,她叫了你十几年的姐姐啊,你真好意思要她的赔偿?况且她身无分文,拿什么赔你?”
顾凉月秀眉一蹙,神情无语至极,一声喜怒不明的冷哼后,猛地关上了车门。
她上辈子得有多瞎,才会看上这么个道貌岸然,卑鄙无耻的小人。
跟那渣男多说一句话,她都觉得脑仁疼,心口堵得上。
她坐在车里越想越气,不由嗤笑了几声,要么说老人家的眼睛就是毒呢,顾老太太不喜欢她是真,说她所托非人也确实不假!
一对儿脏心烂货,恶心人的玩意儿……她到底还得跟那两人纠缠到什么时候?
真的是够了!
看来她得抓紧时间提醒谢云舟那个嫡母秦氏,让她带着她的那些私产,赶紧离开成安侯府!
车外,谢云舟攥着还没来得及让顾凉月签字的谅解书,面色黑沉到了极点,牙齿更是咬得咯吱作响。
顾!凉!月!
你可真是好样儿的!
赔就赔,不过七万两白银而已,待他将她休弃后,早晚他都能把那些银子都收回来!
“来人!回侯府问太夫人拿银票!”
“是!”
……
又过了一个时辰,顶着个大日头,看热闹的人也始终不见少。
顾凉月站在车辕上,冷眼扫视众人,最终将视线落在了神色复杂的孙枳梦身上。
终于能跟谢云舟在一起了,她这表情看起来不太开心啊!
也是,昔日的顾府嫡出二小姐,今日声名狼藉不说,还险些吃了官司落了罪!
更解恨的是,她不仅改回了姓氏,还得了个奴籍!
她一向心高气傲的,如今突然跌入尘埃里,怕是夜夜都不能安枕了!
还平妻?
还正室?
呵!简直可笑!
顾凉月勾唇笑得嘲讽,眼下她孙枳梦这妾室身份,能不能保得住都两说呢!
她接过七万两银票交给墨薇,当众将那谅解书撕得粉碎,狠狠砸在谢云舟脸上,回身就进了马车。
“墨薇,你一会儿寻个没人的地方下车,去帮我找一个人,跟她说……”
“是!小姐!”
谢云舟是与顾枳梦两情相悦,他是不喜欢她,但不代表他就没爱过别人!
她若没记错,孙枳梦现在还不知道,谢云舟在外面还有个四岁的儿子呢!
成安侯府冷清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热闹起来了!
车辕上,听荷见那车夫还是不动,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驾!”
谢云舟怒目圆睁,指着那马车当即大喝:“顾凉月,你敢不敬夫君……”
“谢侯爷!”那顺天府尹站在高处,开口威势十足,“既然侯夫人已经当众收下了银票,那字她不愿签也罢。”
“来人,将孙氏女放了!”
刑车被打开,迎面走来的却是两个面色不善的老嬷嬷。
孙枳梦见谢云舟并没有亲自来扶她下刑车,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向顾家大门处。
眼下邹氏的怜悯,是她唯一还可以抓住顾家的东西了,若是连邹氏也不再管她了,那她除了谢云舟,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母亲!”孙枳梦哭着喊道,“是女儿不好,让您伤心了!母亲,梦儿以后还能给您尽孝吗?”
邹氏落泪,随即拿手帕狠狠地在双眼上按了按,开口声音越发的冰冷,“姑娘,你姓孙,你不是我的女儿,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听了邹氏的话,孙枳梦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呆愣地看着邹氏的背影,嘴中喃喃道:“不,这不是真的。”
稳了稳心神,孙枳梦带着哭腔嚷道:“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