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太语气一滞,面色瞬间黑沉到了极点。
“祖母,孙媳大婚之日,敢在侯府宾朋还没散去时就闹出此等丑事,想必那个烂手烂脚的,臭不要脸的家贼,在候府地位不低。”
“此番若能借着东厂的手,揪出那个恶贼,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您该高兴才是!”
顾凉月此话说得谢老太太心惊肉跳。
听说前院儿动了刑了,若是被查出此事是谢云舟母子做的,那她云舟的前程就全毁了!
谢老太太气得直喘粗气:“你,你先回去,老身累了!”
顾凉月勾唇:“是,祖母。”
那几个偷嫁妆的下人都是家生子,老子娘甚至还有儿女皆在府中,是以即便受了大刑,也愣是没招出谢云舟母子半个字。
直到天色彻底亮了,谢老太太才带着被五花大绑的华嬷嬷赶到了前院儿。
她硬着头皮走到霍钰身前,福身行礼:“老身见过督主大人!”
霍钰:“……”这是找到替罪羊了?
瞧着来人,顾凉月眉眼闪过了然。
她就猜到,老太太会推个心腹出来顶罪。
毕竟华嬷嬷在府中地位仅次于管家,说她盗窃,可信度最高。
这回来第一日便能断了老太太的一条臂膀,也挺好的!
见没人理她,谢老太太抬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华嬷嬷,面色极为难看:“你跟了我五十年,老身自问待你不薄,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威胁似的看了眼华嬷嬷,又对霍钰道:
“督主大人,这大喜的日子里不宜见血,左右那些嫁妆都原封不动的找回来了,求您看在月儿的面子上,饶过她这一次吧!”
霍钰转头看向顾凉月,语气辨不出喜怒,“月儿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顾凉月垂眸睨着跪在地上,满眼期待地看着她的老妇人,冷冷勾起唇角:“国法为大,那就按大周律,将华嬷嬷送去诏狱一同审讯吧。”
“至于月儿的嫁妆……既是证物,就请义兄一同带回去,暂为保管。”
华嬷嬷猛地瞪大了双眼……却被谢老太太命人堵住了嘴。
顾凉月抬眸扫了候府众人一眼,见谢云舟祖孙二人脸色越变越难看,心头无比痛快。
霍钰低头拢了拢袖子,嘴角似勾了笑意:“月儿此言,正合本督的意思,回东厂!”
“是。”
天光大亮,在一众百姓的围观下,锦衣卫抬着整整一百二十八抬嫁妆,浩浩荡荡地出了成安侯府,惹得众人议论连连。
看着门口一眼望不到头,朝着他成安侯府指指点点的一众人,谢云舟气得浑身直打哆嗦,抬脚将管家猛地踹翻在地,扯得胯下生疼。
“屁大点儿事儿都做不好,本侯要你何用?”
秦氏的钱,都给她那个残废儿子留着呢,从始至终,他一分都不曾花过!
祖母因他娶了顾凉月,银钱上对他也不似从前那般大方了!
他原以为顾凉月入府后,多少能帮帮他,现在好了,她把嫁妆都搬出去了,日后她不用他的银子就不错了!
谢老太太垂眸睨着那管家,捂着怦怦乱跳的心口,欲言又止,最后到底没说什么,转身回了后院儿。
谢云舟冷冷看着顾凉月,面色变了几变,他用力拂袖,却不小心碰到了缠满细布的指尖,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顾凉月勾唇笑得嘲讽,转身白了他一眼便带着两个丫鬟走了。
见四下没了外人,听荷压低声音道:“小姐,房妈妈偷偷把二小姐送出府了!”
“是吗?她动作倒是够快!”顾凉月心里嗤笑,无妨,回门时她再与她们算账!
……
谢老太太和秦氏免了顾凉月的每日请安,比起前世,顾凉月当真是轻省自在了不少。
直到第三日晨起,谢云舟才带着几个小厮,来了她的院子。
他穿着一身宝蓝色束腰锦袍,衬得他肤色白皙,身姿挺拔,乍一眼瞧上去,就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简直跟那日被捉奸在床的狼狈模样判若两人。
他藏起眼底愤恨,似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轻轻敲了敲顾凉月的房门。
见屋里人始终不说话,他放缓语气道:“月儿,今日是你回门之日,本侯替你准备了许多回门礼,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回门?
回什么门?
“若不是她外祖父健在,有他的面子撑腰,她那个偏心的祖母,还有那个不喜她的二婶,根本不会让她从顾府顺利出嫁!
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