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注意到门口的动静,里面男人的嗓音裹着倦意与低哑:“阿言?”
“是我,”发现是他醒了,贺思言把门推开了道缝,伸头往里面看,“哥,你怎么醒了,好点没?”
“进来,”秦至半倚着床头,“没事儿。”
贺思言不大放心,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已经褪了。
她拿着杯子:“哥,我去倒杯水。”
“不用,”秦至握住她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怎么还没睡?”
贺思言把杯子放了回去:“睡不着,过来看看你烧褪了没。”
秦至嘴巴稍稍苍白,闻言扯动嘴角,他眼神依然倦怠:“哥哥做了个噩梦,被吓醒了。”
“嗯?”贺思言问,“什么?”
秦至抬眼,嘴角噙笑:“梦到小阿言不要哥哥了。”
“......”即便他还在生病,贺思言都有点不想忍他了,“哥,有没有人说过,就你......”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怕说得太暧昧,会让俩人之间尴尬。
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贺思言挤了句:“就你说话,油腔滑调,跟调戏良家妇女似的。”
秦至猛地被呛了声,他尾音提高:“油腔滑调?调戏?还良家妇女?”
“啊,”贺思言认真点头,建议说,“不相信的话,明天你问问别人,就,特别,不像个好人。”
“......”像是被噎住了,秦至伸手揉揉脑门,“你再举几个例子。”
这倒是让贺思言为难了。
为了让他改掉这种说话习惯,也为了更好的佐证她的话,贺思言挖空脑汁地想了好半晌,说:“就我高一那时,你来看我,我都那么大了,你当着我学姐的面说了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嗯?”秦至想不起来,“不记得。”
贺思言抿抿唇,干脆坐了下来,学着他当时的模样,复述道:“你说,小阿言,穿得那么漂亮,是不是知道哥哥要来?”
可是她当天穿的,是校服!
旁边的张黎也在,穿的也是同样的校服!
就,很离谱。
离了个大谱。
听到这,秦至跟着想起来了,他低哑地笑了出声,笑声压着气息:“那是哥哥第一次见你穿高中的校服,怎么不能夸一句了。”
“就,很离谱呀,”贺思言无语,“你换一句,说校服好看,这不就正常多了吗。”
秦至眉尾一扬:“校服是穿在我们小阿言身上,才变得好看的啊。”
“......”贺思言顿了顿,提醒道,“哥,你又开始了。”
又开始有调戏人的感觉了。
秦至笑到止不住:“哥哥说几句真心话,还成油腔滑调了。”
想着他烧刚褪,贺思言不打算在这里多呆,她起身,帮他把被子往上扯了点,好脾气地说:“总之,哥,你改改吧。”
秦至自顾自地笑个不停。
贺思言任他笑:“我走了,你别熬夜,把灯关上才能睡着。”
“阿言,”秦至喊住她,好笑道,“明天哥哥带你去厂子里玩。”
“不去,”贺思言快走到门边了,“我要回学校。”
秦至挑眉:“真的不去?”
这话里似乎透着古怪,像是她不去就会后悔似的,贺思言停住脚步,回头:“哥,你开的什么厂,炸药厂吗?”
“......”秦至又笑了出声,他舔舔下唇,仿佛在自言自语,“现在爱好改了?改成喜欢研究炸药了?”
说完,他抬眼,压着笑声说:“玩具厂。”
贺思言眼睛一亮,啪嗒吧嗒的又跑了回来:“什么玩具,毛绒玩具还是益智玩具,小孩儿玩的还是大人玩的?”
“这么多问题,”秦至说,“哥哥先答哪个?”
他故意逗她:“你这要是喜欢玩炸药,那哥哥这边真有点麻烦,毕竟那东西的资质不好办呢。”
贺思言没搭理他的调侃:“那我跟如姐请个假。”
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就应了,秦至乐了:“哎,都多大了,听到个玩具就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