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出了电梯,快速地往小区门口走。
贺闻景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看见叶浅的身影,立刻下来给她拉车门。
“抱歉啊,让你等这么久。”叶浅走的急促,声音微微喘息。
贺闻景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我也刚到,不用着急,还早。”
贺闻景问:“你还没吃早餐吧,要不先去吃点东西。”
叶浅摇摇头,“不用了,现在太早了,不是很想吃。”
现在才六点多,她这几天早上被陆濯缠的九点多才醒来,这会根本没胃口。
“也行,如果饿了,画展现场有准备接待的点心。”
叶浅笑着点点头,“好。”
陆濯站在阳台窗边,神色愈发幽冷,狭长的眼眸充满阴鸷。
贺闻景的车已经离开很久,他的视线依然停留在原地。
画展设立在一处湖畔庄园,中古世纪建筑风格,外面站了许多迎接的侍者,各地美协名流也纷纷进入内场。
贺闻景把车停好,交给现场侍者泊车。
“直接去严老先生的展厅吗?还是先到处逛逛。”
“不用逛了,我只想再看看老先生的作品。”
贺闻景点点头,“好。”
严巍老先生画技卓越,妙手丹青,为人低调,在外界眼里一直是淡泊名利,德艺双馨的画家代表人物,也是孑然一身依然热爱生活的典范。
叶浅是老先生唯一的学生,她问为什么只收过自己一位学生,老先生说她的神韵和乖巧性格很像逝去的女儿,这才知道,老先生中年丧妻,晚年丧女的经历。
老先生不管面对任何事物都是开朗淡然的态度,可每年阳台上的君子兰开花了,他会坐在阳台上发呆,碎碎念叨很久,只有在这时,他的脸上才会露出饱经沧桑的神情。
君子兰端庄秀逸,老先生说那是妻子生前种下的。
叶浅十岁的时候,叶父叶母感情已经出现裂痕,家里氛围压抑,她心里不安害怕,就会经常躲到老先生家里,老先生会开导,安慰她,慈爱的声音像清泉,润泽万物。
十三岁那年,叶浅的参赛作品得了奖,老先生很开心,声音和往常一样清朗温和,神情却比平常更加精神矍铄。
第二天,老先生离开了人世,他坐在阳台的躺椅上,静静地离去了。
后来那盆君子兰也凋零了,怎么也养不活。
叶浅隔着一层钢化玻璃,眼神有些涣散,眼泪无声无息的湿润了脸颊,画上的君子兰,碧绿晶莹的修长叶子高低有序,橙红色的花朵像桂冠立于绿色叶片间,内敛有分度,优雅又灵动。
“叶浅,你还好吗?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贺闻景
叶浅回过神,看着贺闻景递来的纸巾,她接过。
“谢谢。”
叶浅低头把泪水擦干,语气真诚的对他说:“谢谢你闻景,能带我来这次画展。”
贺闻景眉心微动,扬起唇,笑容润泽,“倒是我比较抱歉,害你这么伤心。”
叶浅愣了一下,低头哑笑。
这时,一辆深黑色的莱肯停在庄园门口,世界顶级跑车,光看车就知道车内的人身份不凡。
贺彦博神情严肃,带着一行人脚步急促的出去迎接,他是这次的画展主筹办,也是贺闻景的叔叔。
陆濯打开车门,一身挺括英气的西装,身姿矜贵的站在庄园门口,周身都透着凌冽的气场,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陆总!陆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贺彦博脸上挂着笑,心里暗暗揣测,之前也没听说陆氏集团的总裁对画感兴趣,怎么会突然来这种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