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别了,你们自己也缺。”
“不差你那一点,这些年你的钱全投在医院上,又帮我们搞了那么多药品,这些是应得的。”
穗安也不跟他客气,倒了一杯茶给他,“你的眼睛怎么样?”
霍櫂在穗安假死那年因为在火里待的太久,不但烧毁了半边脸,眼睛也出了问题,每次情绪波动大的时候不但头疼,眼睛也又疼又灼热,眼前血红一片。
他一直忍着,不敢让人知道他这个毛病,怕给人可趁之机,可一年前跟滇南军鏖战那次他被流弹击中,子弹嵌入头骨,给他直接干失明了。
钱柜不敢声张,求到了穗安面前。
穗安亲自给他开颅取子弹,顺便给他治了下眼睛。
这一年多,一直用药。
霍櫂摸了摸眼睛,“已经好久没疼了,说起这个,我还欠你的。”
穗安挑眉,“嗯?”
“当年你说,要是我求医,就一步一叩首,跪到你面前。”
穗安笑了笑,“以前心有怨气,现在无爱无恨,倒也不必。”
听到无爱无恨,霍櫂心口一窒。
他把手放在胸口,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只是我的遗书,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会从城门口开始,一步一跪,走到你面前来。”
求婚,他在心里补了一句。
穗安看着写着遗书的信封,手指蜷缩起,压住声音的颤抖,她淡淡道:“别给我,你有……”
他什么都没有了。
两年前,他祖父去世,在祖父的葬礼上,他父亲联合他二叔的儿子制造政变绑架她和柒柒,惹怒了他,给他一锅端了。
他杀红了眼,那些不听话的亲戚,他杀的杀扔的扔,从此除了柒柒这一个亲人,就再也没了别人。
穗安把信拿起,“我就当替柒柒给你保留,我不看,等你回来。”
无论恨他与否,他都是英雄,不该死。
霍櫂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你……”放肆还没说出来,就听到他说:“从顾先生提出全面战斗后,桑军就加大了打击力度,想要在三个月内全面拿下,他们派战舰冲过海防线进攻江东,想要摧毁我们的经济中心,从而逼迫燕都,顾先生想要全线出击,把他们狙击在江东。”
穗安心颤不已。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后宅妇女,这些日子整天看报看地图,知道这张战役的重要意义。
可桑国有重炮和战车部队,海空方面,更是有多个陆海军航空队支持地面部队作战,那肯定是一场相当艰苦的战斗。
手里的遗书忽然有千斤重。
穗安努力平复情绪,“你先坐下,我给你看看眼睛。”
霍櫂很听话,坐下后微微仰头,“你轻点儿。”
穗安知道他是为了活跃沉重的气氛,可不知为什么,他越是表现的轻松,她的心里就越沉重。
并不是因为她还在意他,而是这几年她在他的协助下办医院开学堂,做成了不少事,他们已经可以跟合作的朋友一样相处了,朋友去打仗,她自然不好受。
而且哪怕不是朋友,也是同胞。
“你别动,坐好了。”
霍櫂看着近在咫尺的细腰,忍了又忍,没忍住抱了上去。
穗安浑身一僵,“你找死……”
死字刚出口,又觉得不吉利,她终是没狠心的骂。
霍櫂贪婪的嗅闻着她的体香,嘴角勾着一抹欠揍的笑意,“要是我们都败了,你就别撑了,带着柒柒离开这里去国外,依着你的本事,去哪里都能生存。祖父以前说留给你的那笔钱,存在国外的银行,遗书里都有详细的信息。”
“你能不能闭嘴?”
他笑声低沉,“我知你厌我,但我现在不说,许是再没有机会了。穗安,我其实很后悔,当年不该心里只有仇恨,以为我们还有的是时间,你看,都蹉跎了。”
穗安的眼睛已经一片水雾。
她用力眨了眨,压住声音的颤抖,“你得活,好好活下去,这个国家这片土地这些人都需要你。”
“好,我尽力。”
穗安轻轻咬着下唇,她知道“尽力”二字的分量,如果能活,谁又想死?
她吸吸鼻子,“眼睛没什么事了,不过我给你做的丸药还是要吃,我会再叮嘱小土豆,他让你吃的时候不准凶他。”
“好。”
说完,他站起身,“明天就要开拔了,我去看看柒柒。”
穗安点头,“我陪你。”
柒柒正在吃糕点,看到霍櫂就拿了一块喂到他嘴边,“爸爸,吃。”
霍櫂张嘴咬住,柒柒又给了穗安一块鲜花饼,然后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