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周厘抬头摸了摸飘在自己额前碎发上的小雨珠,有丝难以置信。
太难得了,有人像是激动地没见过下雨一般,欢呼起来。
这是今年开罗的第一场雨。
“上车吧。”
肖彻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一把墨绿色的折伞,递给了周厘。
伞容量不大,一角边还没有固定住,幸亏今日风不大,不然伞咕噜都要被吹起来了。
周厘撑起来,以为那人会一同进来。
肖彻脱下自己的夹克,露出一件黑色T恤。外套被撑开在头顶,冒着雨就向着驾驶座跑去。
老陈没有下楼,年纪大了,有点多愁善感。人站在三楼餐厅那处阳台,朝着他俩挥了挥手。
周厘同样挥手告别,也不敢多停留了。收好雨伞坐上了车。
肖彻往后看了眼,意外她没有坐到前座来,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雨伞不好放,滴水了,我坐后座就行”,周厘感觉到有一丝尴尬。
话落,车就一溜烟启动起来。她再次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公寓。
“几点的航班?”
周厘愣神了下,打开手机再次确认了一下,“12点多的,还早”。
“大概多久到?”肖彻像是例行办事的警察一样询问。
周厘又低头看了眼,心里计算着,“20个小时?”
“这次走的急,没有直达的了。”
“嗯”。
以为对话结束了,周厘调整靠背打算先眯会,想补补精神。
雨声打在车玻璃上,好像是下大了。
“东西带齐了吗?”
东西?
她回头往后备箱瞧了眼,“也没多少,都带了。”
“你的证件,别忘了。”
周厘听话般拉开自己书包内的文件袋,好险,是带了的。
去机场的路也不远,一个半小时。她知道肖彻得留下来,他的亲妹妹还在这儿。
周厘感觉心情有点复杂,走得太匆忙,有种说不出来的郁闷。
可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临下车的时候,周厘顿了顿,还是弯下头朝着车窗这边看去,“肖哥,再见了,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雨似乎也越下越大的趋势,周厘一边打着伞,一边拿着行李看起来有点狼狈。
肖彻见状想要开门下去,“我帮你送进去”。
“不用,我就进去了。”
进大厅那一刻,周厘最后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
雨愈发大了,肖彻逐渐看不清那人神情。
后面的司机按喇叭的声音传来,催促着他往前开去。
他莫名有点不耐烦和发怒,想要拿起一根烟来抽。
可是后面的车还在催促。再次抬头看向那入口。
周厘好像已经进去了。
想着如此,便一脚油门打算开回公寓。
老城区的路还是有些坑坑洼洼,加上下雨就更加明显。
相比来时的速度,他返程却开得极快,像是故意发泄般。
溅起的水花恰好喷到了某个倒霉蛋身上。
“有病吧———。”
Sam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拿纸巾擦拭着自己裤脚。气愤地放下鸡肉饭,径直往停在商店门口的那辆车走去,准备好好教训那人一顿。
“哪个不长眼的王八羔子。”
冒着雨上前,可是这车却是越看越熟悉。
大着胆子往前车盖这边走去,“肖彻!”
手伸出窗外弹了弹手中的烟灰,他递给来人一个清冷的眼神。Sam感觉这人有病,真有病,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你怎么开车的,谁惹你了?一天天得犯病。”
碰到肖彻,算是他俩的孽缘,每次绝对没好事发生。
Sam还在扒拉个不停,肖彻烦得没搭理。
这时从商店出来一个收银员,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递给了肖彻。
眼尖的Sam瞧见是酒!瞬间就来了兴趣,“巧了,今天这么有兴致?”
肖彻随手扔掉烟,“废话咋这么多,上车!”
“好嘞!”
Sam挪起裤脚,就这么大剌剌地坐上副驾驶。“拿着”。
黑色塑料袋被扔到了他身上,“你小心点,别撞坏——喂。”
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