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在意我们之前的旧情,就不要告诉张均可我在哪里,我希望,他就当我死了。】
在下面的回复,唐美胤也摸不透是出自谁的手了。
张均可面无表情地盘着手中的佛珠,这是他刚刚高僧刚刚给他的,说是能平心静气。
他不相信真的有用,否则现在,他又怎会心乱如此。
他用余光看到,唐美胤拿着手机的手在微微颤抖,又气又心疼:
“为什么还会相信他说的话?”
“我是有些怀疑的……”唐美胤喃喃道。
张均可叹息一声:
“那你在赌什么?人性是最不能用来赌的。”
“可是他为了救我,被车撞了。”
“咳咳。”张均可被唐美胤的天真气得哭笑不得,“这么显而易见的苦肉计,你看不出来?荒山野岭的,怎么就那么容易来辆车撞你?”
唐美胤身躯一颤,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
张均可深深叹息了一声:
“怎么着?你不会还感动他为了骗你花费了这么多心思吧,我告诉你,他来这以后和你说的话,都是为了稳住你不逃跑,为了从我手里挣点悬赏金,现在这小子应该正在家数钱呢。”
“他怎么可以这样坏……”唐美胤抽泣道,马尧一的所作所为,又一次刷新了她对人性制低点的认知。
回到别墅后,三楼窗户上的铁栅栏触目惊心,唐美胤暗暗抽了抽嘴角,强忍着不适和恶心,埋头钻进了被子中。
没等她喘口气,被子就被张均可一把掀开,他冷着脸,语气凌厉:
“去洗个澡,谁知道你这一个月有没有跟哪个野男人厮混?别带着你那不清不白的身子上我的床。”
唐美胤皱着眉,想从张均可手中将被子夺过来,怎料张均可手一松,唐美胤借着惯性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到了床下。
因为跳楼的缘故,唐美胤身上的好多关节还没有完全复原,这么一摔,她的骨头咯吱作响。
她挣扎着想要往床上爬,被从浴室端着一盆凉水的张均可一把拉到了地上,霎时,一盆凉水从唐美胤的头顶浇注而下。
唐美胤本就身体虚弱,那水又冰凉刺骨,寒意趁虚而入,脑仁一跳一跳地疼。
她先是怔了两秒,随后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张均可抱着胳膊在一旁观瞧着,脸上还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我说过了,你最好在我好好和你说话的时候就听话。”
“疯子,你是个疯子!”唐美胤费力地拧着头发上的水珠,咬牙切齿地说道。
张均可并不理会她的谩骂,瞥了她一眼,重重摔上了门。
刺骨的疼痛由心脏传遍了全身上下,唐美胤强撑着换了身衣服,爬上了床,被冻得瑟瑟发抖。
张均可一夜未归,偌大的一张床,她蜷缩着身体,只占了一个小小的角落,脸色惨白无光。
意识渐渐模糊不清,唐美胤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最终是被一只搭在自己额头上冰凉的手叫醒的。
手的主人是刘姐,她温柔地抚摸着唐美胤的额头,连声咂嘴:
“小张总,太太烧得很厉害。”
张均可懒懒地靠在一旁的沙发上,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
“把医生叫到家里给她看看。”
唐美胤强撑着爬起来,昨晚没吹干的头发还有些微微发潮,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房间像是地震了一样天旋地转。
在书桌上,还放着一束被撕碎的,已经枯萎了的小铃兰。
唐美胤叹了口气,模模糊糊中,坐在对面椅子上的,不像是她的丈夫,更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
她要被这种压抑的不安感彻底逼疯了,不管不顾地大叫了起来。
张均可的眉头锁紧,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形同疯妇的女人,拍了拍手,缓缓起身:
“刘姐,你先出去吧,我要处理一下她。”
刘姐有些为难地站在原地不动,低声劝道:
“均可,你……别太冲动。”
张均可捏了捏手中的佛珠,表情又恢复了自然,单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没事。”
刘姐不敢多耽搁,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
张均可垂着脑袋,走到门口将门反锁,静静地坐在床脚,看着唐美胤用双臂抱住脑袋,蜷缩成一团的失控模样,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
他抓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把头抬起来,冒着寒光的双眸与她四目相对,鼻腔中呼出的热气直接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