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守着的管家,被陆弘深的怒吼声吓了一大跳,腿都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父子二人锋芒相对,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他就知道,今晚的腥风血雨是躲不掉了。
沈清澜坐在旁边,眼圈微红,眼眶里蓄满泪水,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那双葱白的小手紧紧拉着陆弘深的衣袖,言语依然在为陆祈安求情:“好了弘深,没事的,我都习惯了……”
陆弘深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惯着他这臭脾气,才会这么目中无人!”
“那我能怎么办?都说后妈难,我无儿无女的,也一直把祈安视为己出,他始终不愿意接受我,没办法……”沈清澜哭得梨花带雨,人虽过中年,但风韵犹存,保养得很好,看起来还很年轻。
沈清澜嫁进陆家十多年,一直没能给陆弘深生个一儿半女,是她心中最大的遗憾。
“我就这么一个哥哥,现在还被关在看守所里等开庭……祈安啊,你舅舅他知道错了,你看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你舅舅一次?我保证,他以后绝对痛改前非,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
“张叔,拿个麦克风给她。”陆祈安的眸底泛起一丝笑意,笑中藏着难以掩饰的讽刺。
说着,他转头望向管家张叔,锋锐冰冷的目光直击过去。
与此同时,沈清澜哀伤的神情渐渐凝固起来。
吓得张叔一顿哆嗦,背后直冒冷汗,悻悻笑道:“少爷……”
您别开这种玩笑了……
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这是什么态度?”陆弘深的语气有些不满,面上肌肉紧绷着,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祈安,没事的,你不愿意我也理解,你舅舅做了错事,惩罚也是应该的……”沈清澜还在抽泣着,哭得楚楚可怜。
整个客厅中,回荡着她娇弱的哭泣声,听得心烦气躁。
陆弘深眸色沉暗,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送夫人上楼。”
佣人上来搀扶起沈清澜,扶着她悠悠上楼,客厅终于回归平静。
“说说你那个夜会门是怎么回事?彤彤下周回国,你去接她,我让人把航班发给你。”陆弘深话锋一转,转移开话题。
这才是今晚喊他回来的正题。
“趁早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断了,别让彤彤看笑话,等她回来,找个时间把婚事定了。”
“我结婚了。”陆祈安言简意赅,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真皮沙发上。
全场寂然,鸦雀无声。
管家腿都快软了,他家这位少爷……可真是出人意料啊!
“什么?!你结婚了?”陆弘深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满满的震惊。
他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吐出来,柱起拐杖指向他:“逆子!谁让你结婚的?!”
陆祈安动了动唇:“我自己。”
陆弘深:“……”
管家:“……”
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下一秒,陆弘深手里的拐杖就砸了过去:“让你结婚!让你结婚!什么时候结的?跟谁?!”
陆祈安轻巧躲开,优雅地站起身来,准备上楼。
留下几句轻飘飘的话:“当然是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啊,一年一个,轮着结。”
“邹雨彤想嫁也可以,慢慢排队吧。”
他老子都能进狐狸窝,他为什么不行?
“……”
留下一脸懵逼的张叔,还有气得血压飙升的陆弘深,胸膛气得剧烈地起伏,怎么也压制不下来。
嘴里叨叨着:“孽障!真是孽障!把他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让他离开这个宅子半步!”
“天爷呀,我怎么会生下这么个造孽的玩意儿?”
“老爷,您别气……”管家轻咳两声,上去搀扶陆弘深,给他倒茶,替他缓气。
“老爷!您缓缓气!少爷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
场面一度混乱,沈清澜都从楼上着急忙慌地跑下来。
第二天,江应淮来陆宅找陆祈安。
陆弘深住院的消息传到江应淮耳里,惊得他差点没把喝进去的茶吐出来:“当真?陆祈安真把老爷子气进医院了?”
“当真,老爷子还把少爷禁了足,没有他的命令不许放人……”张叔一脸无奈地跟江应淮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