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监本就心虚听到顾岚心说的话，最后那道心理防线也被击破。

现在短视频、直播这个赛道太卷，新号难起，老号涨粉慢，内容同质化严重，观众审美疲劳，已经不是写两个段子就能火的年代了。

策划部看到周文怡无意中做出了爆款，提议将“美女”和“鬼”两个元素绑在一起做噱头。

大家觉得有戏，连夜写了好几个还不错的剧本。刚开始借着周文怡事件的热度，播出后的效果还可以，大家看腻了就又没流量了。

刘总监虽然年纪不大，但在短视频这个领域经验非常丰富。他知道策划部的想法没问题，2G网络时代，论坛、贴吧类似的帖子其当年火爆程度比现在还夸张。

只是他们没看清这件事的本质。

周文怡的视频火了是因为足够真实，直播记录下美女遇到灵异事件当下最真实的反应。

这才是大家喜欢看的。

这才是人心。

可再好的演员也演不出那种真实反应。

刘总监对策划部没抱太大希望，也没阻止。他趁这个时候从朋友那买了一个玻璃瓶。

这个朋友是他刚进直播圈子那会儿认识的。当时监管的还不严，做啥直播的人都有。

这个朋友在直播间卖“招财”、“招桃花”的风水物，其实是阴牌、古曼童、蛊虫这些，见效快，反馈好。

介绍里不能明写，新进来的人不懂就问，主播也不解释，他只卖给能听懂的那个群体。东西虽然小众，下单的人不少，他们直播间的交易额一直不错。

后来管得严了，那朋友的账号被封，靠之前积累的客户线下生意也很稳定。

刘总监找到那朋友，让他给自己找个不要太凶的。他说有人最近搞他，他只想吓唬吓唬对方。

第二天朋友给他一个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奇怪图案的黑色小玻璃瓶。朋友告诉他把玻璃瓶放到那个人家里或者工位上都行。

刘总监清楚相比于短视频，直播的真实感更强，他回到公司把玻璃瓶藏在直播间过道的顶板上。

直播时的呈现效果他很满意，东西是他想要的，真是只爱吓唬人的调皮鬼。

这时管直播的负责人找他，说要请大师来做法。

他心里暗骂那人蠢，不过是在主播不知情的时候搞点一些整蛊的戏码，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他不知鬼的恶是会膨胀的。

他没想到事情会闹会闹这么大。

刘总监急忙去问他朋友，朋友管卖不管埋。他说，放对家家里你操心这些干什么，对方找和尚、找道士还是找耶稣，那是别人的事。

刘总监只好去找顾岚心，想尽快把那个不干净的东西送走。

人不知鬼不觉。

就算风水师父知道瓶子的事情也没关系，多给点钱就好了。

他没想到姚瑾执意要来。

“是我鬼迷心窍...我当时只是想试试...真的...我没想过会搞成这样...我就是想公司的业绩好一点，大家的收入能高一点...我没想...我没想到那个主播会毁容...真的...”刘总监脸上的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声音带着哭腔，“顾师傅，顾师傅，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顾师傅…”

刘总监看到顾岚心脸上的愤怒，他相信顾岚心真可能做出这事。

他想到那个女主播用指甲划烂的脸，想到刚才离自己不足一步距离那个黑色的、扭曲的、诡异的人形。

他也怕了。

“去你M的！我花这么多钱找你来，是让你搞这些的！？”一向好脾气的姚瑾没忍住，爆了粗口。

他听明白了。

姚瑾看好视频直播这个赛道，投钱开了星美，高薪招来一批有能力的人帮他运营，刘总监就是其中之一。赶上风口，公司发展很不错，姚瑾对刘总监也放心，很少过问公司里的具体事情，没想到他竟然在自己公司搞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姚总...姚总...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想到会闹成这样…我没到会出直播事故...”刘总监转而对着姚瑾解释，“姚总...这段时间我们的数据很好...真的...你可以看看...我是为了公司啊...我真的只是想吓吓她们...真的...”

“吓吓她们？”一旁的顾岚心眼神冷冽，“好，好，那我让你也好好体验体验！”说完她摆好姿势，抬手就要掐诀念咒。

这时一只大手握住顾岚心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