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

陆知许心里都挂着许秋月，想着今天他在学校可能会忙一些，便没有打电话去打扰，只到了饭点发信息叫他好好吃饭，对方也回了信息，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

从办公室出来已经七点半，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陆知许懒得回去拿伞，一路小跑着到了停车场。

鬼使神差，陆知许把车开到了市一中，从对面看去，和往常一样，学校里安安静静的，几栋教学楼灯火通明，学生们正在上晚自习，从外面看，一切如常，没有人会知道里面从此少了一个人。

正想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撑着一把黑色带条纹细边的伞站在马路伢子上，是傅晚。

陆知许降下副驾驶的车窗叫了一声：“小晚。”

“知许哥？”傅晚喊人，语气略带诧异。

“什么时候来的？见到你哥了？”陆知许问。

“嗯，他给了我钥匙，叫我先回家，他晚自习结束才回。”傅晚从伞下探着头说。

“先上车再说。”

“哦。”傅晚收了伞坐进副驾驶。

“吃饭了吗？”陆知问，他自己没吃，下班就稀里糊涂的开了过来，也没打算回去做，许秋月没在家，他随便吃点什么都成，似乎也没什么胃口。

“还没，我不急着看我哥吗？哪还有心情吃饭。”傅晚系上安全带，咕哝道。

“那你想吃什么？一起。”陆知许发动车子往前开着，这一带吃饭的地方很多，大都是苍蝇馆子，主要客源就是学生。

“麻辣烫。”傅晚指了指马路对面，“就去那家吧。”

“好。”

陆知许顺着傅晚指的方向瞥了一眼，看到一家写着“刘姐麻辣烫”的店面，光看招牌，应该开了挺长时间，都快看不出原本的底色，右下角的图案斑斑驳驳，还能猜出是一碗麻辣烫的图案，要不是路灯正好对着招牌，还算明亮，陆知许不知道能不能看清上面的几个大字。

接着往前开了几十米，陆知许掉头开到了麻辣烫店门口靠边儿停好。

其实就在学校大门靠右几十米的地方，现在没客人，或者说学生，老板娘一个人正坐在靠近厨房的椅子上聊着电话，看到有人进来，指了指展示柜，示意要吃什么自己选。

傅晚轻车熟路的拿起一个白色磨砂盆……还是大碗选了起来，还顺便递了一个给陆知许，陆知许伸手接过，上次吃这个是什么时候？想不起来了，许秋月倒是念过几回，还没成行呢。

店面收拾得挺干净，展示柜里的菜看着也很新鲜，就是种类不多了，好些空着，好些蔬菜也只剩稀稀拉拉的几根，应该也快收档了。

选好菜，称重付钱，老板娘便端着进了后面厨房，两人选了个靠墙边的位置坐着。

“你来吃过？”陆知许问。

“嗯。”

“和你哥吗？”

“不是，和你外甥。”傅晚抽了几张纸把桌子擦了一遍，真挺干净的。

“星云？”

“你还有其他外甥？”傅晚疑惑的问。

“没有，就他一个。”

陆知许纳闷，他倆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哦，你来找我哥吗？”傅晚显然对陆知许有几个外甥不感兴趣，问起了他感兴趣的事。

“嗯，也不找他，就……顺路过来看看。”陆知许没想过非要见到许秋月，就想过来看看，也不知道看什么，就是心里惦记，行动先于意识就来了。

“我哥昨天晚上还好吗？”傅晚手肘撑着桌子，托着腮望着陆知许，心想，“顺个鬼的路。”

“不太好，没怎么睡，很早就出门了。”陆知许说，他其实也没怎么睡，一直护着怀里睡不安稳的人。

“是不是哭了。”傅晚问。

老板娘刚好端着两碗麻辣烫上来，傅晚往旁边让了让。

“嗯。”看着面前漂着一层辣椒麻油的麻辣烫，陆知许才想起来刚才忘记跟老板娘说他要清汤的了。

“我就知道，他肯定很自责。”傅晚挑了一粒牛肉丸吹了吹咬了一口，“哭过就好。”

“……”

陆知许不太理解，许秋月确实很容易红了眼眶，在他面前都哭了好几回，陆知许不合时宜的想到了某些不该想的场景。

“他从小就爱哭，不过，哭过就好了。”傅晚说。

“你们一直跟着外婆长大的吗？”陆知许用筷子捞了一块藕片，上面还沾着一粒花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