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于星光只看了戚誉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戚誉却没有放过他。他目光看着于星光，将他的状态尽收眼底。

少年穿着医院里统一的病号服，巴掌大的脸深深陷进白色的枕头里。他嘴唇苍白，眉目间总含着一抹忧愁。

印着“中心医院”四个大字的被子下的身体瘦削，甚至看不出有多大的起伏。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于星光变了一副样子，变得沉默寡言，冲动易怒。不在乎自己的未来，更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明明是22岁风华正茂的年纪却看不出一点少年朝气。

可戚誉记忆里的于星光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他，那就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你来这里干什么？”，于星光没有看戚誉，意识清醒后头还是有点疼，他需要稳定的情绪。

戚誉没有回答他，而是对周然道：“你出去。”

周然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氛围不对，既剑拔弩张，又掺杂着更复杂的东西。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他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可他又担心于星光，在出门时忍不住提醒道：“戚哥，星光他现在状态很不好，刚醒。你们……不要聊太长时间，他还没有吃饭。”

戚誉一个眼神扫过他，周然浑身一冷，快速退出病房关上了门。

至此，病房中只剩下戚誉和于星光两个人了。

“你来找我干嘛？”，于星光主动开口道。

“段清石状态不太好，脸上留了伤，现在段家很生气。”，戚誉看着于星光的苍白的脸说道，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但于星光知道他现在是生气的。

“哦。”，于星光无所谓道：“那又怎样？”

“你去给他道歉。”，戚誉道。

“怎么？，心疼了？”，于星光哂笑一声，心中竟然有种诡异的快感。

戚誉却像没有听懂他的讥讽一样，他分析着其中的利弊，“于家的事业刚来北城发展，现阶段还不稳定。段家在北城盘踞多年，势力雄厚，段清石不是会吃亏的人。”

他这么冷静地分析现在的局势，于星光也不好意思继续带着自己的个人情绪。他对戚誉的感情很复杂，之前的对话都带着浓烈的排斥，这次难得对戚誉真诚一次。

于星光叹了口气才说道：“戚誉，不用为我想这么多。我在这里留不久的，你刚才不是问我今年冬天怎么了吗。也许，今年冬天，我就要走了。自己走。”

戚誉一愣，他没想到于星光会有这个打算，因为从高中开始，他和于星光就一直在一起，于星光从来没有离开他独自去一个地方的计划。“去哪里？”

于星光：“不知道，也许是很远的地方。反正不会再留在北城了。”

去很远的地方……不知为什么，戚誉的心里沉了沉，他深吸一口气，心底像略过了一阵凉风。“什么时候决定的？”

“很久之前了？”，于星光想了想自己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在剧本里的结局的，却发现关于那段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不记得了。”

“所以就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是吗？”，戚誉不知道自己该松一口气还是心冷。

“……你这么认为吗？”，于星光竟然不觉得意外，“认为我为自己找好后路，然后尽情作恶。”

戚誉嘴唇蠕动几下，最后什么都没说。

“那就是这样吧，你去告诉段清石，我不会去道歉，他不服气尽管打回来，我等着他。”

“为什么一定要使用暴力。”，戚誉语气疲惫。

于星光仔细观察了一下戚誉的面色，他刚来到病房时于星光就注意到他有些疲惫，现在看来他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也有可能。

布满疲惫的眼睛没有平时亮了，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

于星光不想跟他讨论什么暴力不暴力的问题，提议道：“你要是困得话，就去睡。”

“不要转移话题。”，戚誉期望能得到答案，此时生气他刻意转移话题。

其实转移话题几乎成了他们之间出现矛盾的常见解决方法。碰到理念不同的事掩盖过去，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们之间是有些默契在的。知道什么话题再讨论下去也不会有人让步。便不再提。

但这样导致他们之间隐藏的矛盾越来越深，越来越多。因为他们从不会主动解决。

其实客观来说两个人并不适合做朋友。

于星光心里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有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