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先往北面退出一段距离,有那么一段和对手交战的地界啊。
再不然他们就一直往北,或者往东北方向,从渤海湾出海,寻到另外一处避祸之地,总好过在这里坐以待毙吧?甚至他们也可以在抵达高句丽的地界后与之结盟,拉拢周遭的扶余,趁着对面的护乌桓校尉从辽东郡撤离,公孙度又可能还有独立在外的想法,在那幽州的最东面抢占出一片新的地盘来,再慢慢地图谋中原。然而面对着刘辩希冀中透着绝望的眼神,袁绍给出的却是一个异常笃定的答复,“不,我们不能走。”“陛下,您若是退了,这大汉宗室的颜面就彻底不复存在了,”袁绍的神情凝重,就连语速也陡然加快了不少,令刘辩几乎被震慑在了当场,“今日您可以从邺城退到曲梁,明日可以从曲梁退到巨鹿,后日又可以从巨鹿退到渤海湾去,直接将一寸寸的大汉疆土不必经由交战就直接送到了乔琰的手里。”“这和正中她的下怀到底有什么区别!”袁绍惨然一笑,“陛下,您以为她和我们会见于八月是因为她到彼时才能有充裕的粮草发起最后的进攻吗?您信不信,若是您今日一退,明日的消息便会是她下达全线进攻的指令!”刘辩迟疑着开口,“那……那我们眼下该当如何?”袁绍回道:“召集河北世家代表,死守邺城!”他不知道乔琰到底是如何说服的治下世家,在三月到六月里对着她做出了种种让步()?(),但缺少对大雍认知的河北世家势必会觉得?()??&?&??()?(),
这其中有太多威逼利诱的成分()?(),
他们同样是到了生死存亡之时。
沮授和审配在此时的抉择()?(),或许也有这因素的影响。
总之,他们此刻依然是被绑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此外,请陛下下令,以通敌叛国之罪,斩……郭图逢纪!”袁绍咬牙说出了第二句决断。刘辩险些因这话当场失态。他怎么会忘记,郭图逢纪乃是颇得袁绍倚重的下之一,怎么在此刻却成了要被袁绍用来祭旗的存在。可袁绍并未同刘辩解释,无论是邺城朝堂上的官员还是河北名流都绝不适合在此时用来杀人立威,唯独有两人可以担负起这个责任,正是逢纪和郭图二人。也大可以将袁尚领兵出征进而战败的罪过全部推到郭图的身上,只说是他在袁绍抱病之时提出的建议就是。刘辩在此时也没有这个多余的心力去计较袁绍此举的用意了。他让自己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许,开口问道:“只这两项举措,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大将军当真觉得,我等凭借于此便能抗衡对面的大雍?”只怕……不能吧?袁绍给出的回答也是那个“不能”二字。但还未等刘辩回话,袁绍已接着说道:“乔琰无有子嗣,其同宗之人不是被她流放交州,就是还未有服众之能的。倘若我等死守邺城,这八月之会她又将亲自前来……”“陛下,大雍今日之繁华也不过是空中楼阁而已!”“她得罪了太多曾为大汉王朝奠基的势力,除非她能平安地活着,活到有一个能继承她意志和能力的子嗣出现,接下她手中的重任,否则汉室四百年积威终将有复起之时。”“而若是她能死在冀州,岂不正是证明了汉室尤为天命正统,而陛下这皇位仍为天命所归?”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无论是以何种方式来完成这出刺杀行动,袁绍都必须要促成这个结果,否则他还不如就同意了刘辩那一步一退的想法,带着这大汉最后一任帝王跳到那渤海之中去。也正是因为此举艰难,他才要一面加固邺城的城关,一面将河北世家都给尽数发动起来。在这最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他要做这拼死一搏。当郭图和逢纪被人堵住了嘴拖拽下去,押解到那闹市之中处死的那一刻,袁绍的身形隐藏在这暮色的阴影之中,像是一块已无有什么生命迹象的石雕。身在邺城之中的人都已察觉到了这等风雨欲来之势,让此地安静得完全不像是那天子脚下的帝都,而像是一座死气沉沉的静谧之城。直到一声天子急召臣子议事的晚钟响起在这夜色将至的时候,这份令人恐惧的沉寂才忽然被打破。所有人又重新开始往前走动,就好像他们并未看到两个幸臣在今日丢掉了性命。在这等沉沉压力之下,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当欢喜于今年的丰收,又应不应当尽快逃离开邺城而去。而这些根本无法知晓这出朝堂博弈的人只知道,在数日之后邺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