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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看,最适合去的也就剩下一个辛评了。袁绍对辛毗有些微词,但辛毗辛评到底是他手下的助力,不宜打压过多,既然要对辛毗有所收敛着用,就该当对辛评做出一番高调的委任才是。想来为了洗清兄弟之前的战绩,辛评也势必要对他给出个满意的答卷才对。他也果见辛评朝着他行了一礼,回道:“绝不让明公失望。”既已达成了这般统一的谋划意见,想到此刻军情紧急,袁绍便不考虑将这一番委任的内容再送往北面找沮授等人商议了,也不打算此刻在还未取得战果的时候便将消息在邺城朝堂上宣读出去,而是快速令人代为斟酌文辞写出了给曹操的那封书信,将其送了出去。南下扬州的郭图和东行青州的辛评,也丝毫没有耽搁地从邺城出发离去。袁绍满心想着的是,辛评和袁谭联手后,徐州各县望风而降,将会很快拉拢起一支对抗乔琰的势力,郭图必能三言两语说动扬州世家揭竿而起,将乔琰的人手驱逐出境,甚至给她扣上一个谋害孙策性命的黑锅,曹操也会抵达邺城和他结成儿女亲家——身体便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回去。可就在两日后他能拖着病体起身而行的时候,又有一条加急的军报送到了袁绍的手中,消息依然来自徐州。报信的信使一抬眼就对上了袁绍几乎要吃人的目光,下意识地便打了个哆嗦。袁绍死死地攥紧了面前的杯盏,直觉这送吧。”那信使开口道:“徐州民众为刘玄德求情,包围了徐州州府所在的郯县,希望乔烨舒不要将其杀害,蔡伯喈似乎是早在乔烨舒于扬州有所动作之后便收到了消息,也来到了徐州,为出身吴郡四姓的顾元叹求情,披发赤跣,刘备在徐州的声望极高,势必会给乔琰带来麻烦,好像已经在这一句话中展现出了端倪!如此声势的求情,若是在他那青州军队挥师南下之际发动,当真是他的机会所在。然而信使的下一句话却将袁绍才生出的希望直接打回了谷底。“随后,她因徐州庶民之请愿,将陈元龙从囚牢中释放了出刘使君在徐州种种,决定将其免死,送往长安就一虚职。”“但那吴郡四姓在她此前于徐州的调查中实属作恶多端,只念在蔡公求情的份上,将他们送往海上夷洲,只等改过自新后再将其放还。”袁绍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声线不在此时泄露出他的心绪,问道:“有此一遭,徐州民众是何种反应?”信使老实回道:“他们说乔大司马能听民众之心声,又早有盛名在外,而今接管徐州,他们也愿听从其安排,徐州典农校尉陈元龙跟随其前往司隶治理洛阳,刘使君能至天子麾下善终,他们心愿已了各自退去。”似乎是生怕袁绍受到的刺激还不够一般,他又加了一句,“我北上回返冀州前,徐州已在鲁子敬、贾文和等人的统筹下开始布置徐州对青州方向的防线了,民众无有拦阻。”徐州眼线所写成的徐州战况和后续,都在此番信使的到来中原原本本地记载在纸张上,一并朝着袁绍呈递了上来。袁绍没有将手中的杯子摔出去,也没有将桌子给掀出去,他只是觉得自己面前的纸张上每一个字他都认得,但组合在一起就变成了他感到无比陌生的样子。比如说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何乔琰像是能算准刘备的逃亡路线一般,在海上将其截获,比如说长期处在琅琊郡的臧霸孙观等人为何会在突然之间被乔琰说动,朝着她倒戈而去,比如说,为何明明是求情逼迫的局面居然会在突然之间变成顺应民意、徐州归附!“好毒的心思!”先前还成竹在胸的许攸都在此时让脸色沉了下去,“她这分明是在用刘玄德在徐州的名声成全自己。”在信上原原本本记载的求情之事,让许攸就算没有亲眼见到彼时的场面,都敢做出这样的断言——乔琰但凡在那民众求情之前有杀刘备的真切意愿,他许攸现在就把自己的脑袋往徐州寄过去!绝没有!这出一个要杀,一群要救的戏码,分明就是拿出来表演给外人看的,又哪里是什么真被规劝回来的感人画面。有此一遭,什么徐州民众听闻有人要为刘使君报仇便开城迎接,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刘备身在长安,做那长安朝廷大汉宗室可担任的闲职,已算是落败者最好的下场了,若是徐州再生变故还是因他而起,那么别管他有多么贤德,都绝不可能再有活命的机会。这些深受他恩德的百姓不会冒着坑害他的风险做出这样的举动。而扬州那边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倘若徐州那边的求情是假,扬州那边由蔡邕发起的对于吴郡四姓的求情,难道就是真的吗?这个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