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中,所见风光又与兖州冀州以及洛阳不同,虽不算市井繁盛之态,可在这等动乱时代,能有田可耕,有山可依,实在已经是一件过于难得的事情了。
而这位县令别管是出于什么心态像是急于完成这个交割,他既将这些个登记在册的东西都在她抵达之前完成了整理,无疑也给她省却了不少事情。
乔琰朝着程立使了个眼色,让他这个还未正式得名却已算有了实的乐平相,对这些个文案卷宗查阅一番,自己则对着这县令回道:“这也多亏陛下怜我年少,这才给了我一处安生地,只是还得劳烦足下为我说说这乐平县内若要管辖得宜,还有哪些要紧人物要紧事需得记下。”
这先前的乐平县令虽然早闻得乔琰乃是因在黄巾之乱中立功而当上的这个县侯,却还是在此时眼见她处事稳妥而不由心中暗自赞叹。
见乔琰虽为县侯,却并未循例以孤自称,也未曾在他面前摆什么县侯架子,分明是要让这交接之事于融洽气氛里度过,他脸上也多出了几分真切的笑容来。
“乔侯有此心,乐平……”
他这句“乐平黔首有幸”还未曾说完,便见一县吏疾步而入,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这县吏说道:“门外有两人声称与乔侯乃是故交,上门求见。”
故交?
乔琰可没有那么多故交。
她心中有数,唯一的可能大约是回颍川先行拜见母亲的徐福,在言说了自己的决断后,现在已经得到了母亲的准允前来了此地。
至于为何是两人?要么便是他还带来了哪位同乡友人,要么便是他的母亲也愿意前来乐平,也一道前来了。
若是后者,对乔琰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徐福虽然此前并不通文墨功夫,只略识得几个字而已,但他除却天资聪颖之外,更让乔琰看重的无疑是他的心性人品,而这多少跟他所接受到的家庭教育有些关系。
徐福早年丧父,这便等同于是他母亲造成的耳濡目染影响。
乔琰此前就在想,如同杨修这种聪慧却有些不用在正道上的家伙,到底应该如何教化。
蔡邕是个开蒙的好老师,却显然不是个合格的人生导师,谁让他连自己的人际关系都处成了这么个人憎鬼厌的样子,而有黑山贼在侧,乔琰自己也没有这么多多余的时间。
反倒是徐庶倘若将他的母亲带来,未尝不是个潜在的“教育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