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周围越安静,几乎听不到任何虫鸣声。
上了山头,百炼宫终于出现在眼前。看起来像一座宫殿,四周都是古树参天,正好将殿身遮住。黑暗中,宫殿蹲伏在树影之中,寂静而诡异。正门紧紧地闭着,一个人影都看不见。牧野疑惑出声,“百炼宫一向昼伏夜出,晚上怎么没人?”景郁忽然把牧野拉到身后,“小心有诈,走后面。”她刚走了两步,手臂突然被人抓住。南陨城越过她走在前面,一派闲适。景郁耸了耸鼻子,暗骂:又装逼。正在这时,一个银白的东西闪过,景郁眼疾手快,匕首飞射而出。可那东西速度更快,没射中。下一瞬,银白窜向她的脚边。离近了,景郁看清楚了。“小白?”雪蛇兴奋地吐着蛇信,尾巴不停地摆动。景郁蹲下身,打量雪蛇,“小白,你怎么胖了啊?你主人呢?”她抬头看向南陨城的方向,却见他站在百炼宫的正门前,微微仰头,看着房顶。她顺着视线看过去。房顶上,一白色身影立于其上,垂至脚边的长发随风飞舞。月色下,其人眸光清明,肌肤胜雪。若不是身躯高大,看着竟如女子一般。“大雪球!”牧野脱口而出。景郁满心郁闷,这人怎么还抢经验呢?()牧野整个人都很难受,有气无力道:“景兄,你一定要去吗?万一他们非要杀你,万一……”“没有万一,本王在。”南陨城打断牧野的话,道:“带路,天快亮了。”景郁耸耸肩,看了南陨城好几眼。今天南陨城怎么回事,句句话都在护着她,搞得她都没有用武之地了。不过现在她也没心思想那么多,小牧野的事最重要。她把牧野拽起来,“走,真当家里没大人了,逮着小孩儿欺负,我倒要看看这百炼宫是什么样不要脸的玩意。”牧野皱眉,咬着嘴唇把一个小小竹笛递给景郁,只有手指那么长,很细。“景兄,你拿着这个,要是特别危险的时候,你就吹这个,使劲吹。”牧野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衬得他的眸子格外的黑,瞳孔深处的红色也格外清晰。景郁扬了扬竹笛,“吹它,有什么用?”牧野面色严肃,“总之,若是百炼宫的宫主对你出手,景兄你打不过就吹,他就不敢伤害你了。”“行,我收着就是了。”景郁把竹笛揣进怀里,冲牧野扬下巴,“带路,我给你找场子!”牧野深深看了南陨城一眼,转身踏上了上山的路。山路崎岖,牧野在前,景郁在其中,南陨城殿后。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小牧野真的很害怕百炼宫,平日里爱笑爱闹的少年,此刻像是要上刑场一样。景郁有些心疼,她轻轻喊了一声,“小牧野。”牧野回头,“怎么了景兄?是不是附近的尸臭味太重了?百炼宫就是这样,尸气冲天,所以才只能住在深山里。”“不是。”景郁笑了笑,“我是想说,你知道为什么世道这么艰难,大家都还努力活着吗?”牧野不知道景郁怎么突然说这个,茫然的摇头。景郁上前一步,看着他的眼睛,道:“因为这个世界啊,春日有雨落花开,夏季蝉鸣树茂,秋日起风清凉,冬日雪清梅香。年年四季,四季不同。”她指向天边,“你看,天会亮,太阳会出来,明天的天气会很好。不活着,怎么看得到?”景郁的话让牧野一瞬间红了眼眶,一路上憋了这么久,他终是忍不住了。他转过身,不让景郁看他。从没有谁跟他说过这些话,他早知道自己迟早都是要死的人。他从没想过活着有多好,因为他的生死由不了自己。可是景兄这么一说,他觉得好像活着也挺好的。可他,还有选择吗?景郁也不说话,看着牧野的背影,手指在牧野给她的竹笛上轻轻划过。从刚刚开始,越靠近百炼宫,牧野的背影越绝望。那是一种没有明天的绝望。死气沉沉,行尸走肉。特别是他把竹笛给她的时候,像是把性命交给她一样。直觉告诉她,牧野回百炼宫就没打算活着出来。即便她跟来了,可牧野依旧抱着必死的决心。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她不能让牧野死。她就像看到了十六岁时的自己。那时,她已成为榜上有名地杀手,无情、冷漠、杀人机器,是别人给她的标签。她一度也认为自己是这样,直到十六岁时,她熟练地进了生死笼。而她的对面,不是老虎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