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深,景郁悄无声息地穿行在何府中。
刚刚南陨城把何府闹得鸡犬不宁,现下才稍稍安静下来。只是何昌平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并没有与摄政王共赴云雨,而是被人打昏在角落,不省人事。景郁还没忘记她坐在房梁上等何清清回来时,何清清一关门就要对着南陨城脱衣服。她故意翻身下吊,身体倒挂,本想直接吓死何清清,没想到还挺抗吓。就是不抗揍。景郁瞅着何清清,心底生出恶趣味,“衣服料子挺好,借用一下。”她把何清清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硬生生掰下一条桌腿,把衣服包在上面,浸上油点燃。一个简易火把做成。何府很大,但以景郁的速度,只不到十分钟,各处便亮起了火光。景郁把火把一扔,上了何府视野最好的一棵树,坐在树枝上。一条腿屈起,一条腿在空中晃荡。随后,她掏出一个苹果在衣服上蹭了蹭,送进嘴里嘎嘣一口。“甜。”过了会,火光渐起,她清了清嗓子,“咳咳,着!火!啦!”何府的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反应极慢。景郁不耐烦,抬高声音,“粮仓着火啦!烧光啦!”她就不信何昌平不去看粮仓,只要他去看,她就能找到粮食。“着!火……”景郁喊到一半,忽觉不对。低头看向树下,两双四只眼睛正齐齐地看着她。一个狐裘紧裹,脸色苍白。一个咧嘴笑着,脸颊处有个深深的酒窝。“景兄,你火是你放的吧?不够大啊,烧不死人。”景郁白他一眼,“还以为你们死在外边了。”她抬眼看向何昌平的院子,有动静了。扔掉苹果核,景郁从树上一跃而下,轻盈落地,朝着何昌平的方向奔去。牧野和雪冥迅速跟上。何昌平自南陨城来府后,就一夜没睡。听到着火的动静就立马出去查看,火势也不曾烧到粮仓,但是看一眼总是安心的。这些粮食可是极其重要。景郁悄悄地跟着何昌平,等他开了粮仓,又小心翼翼地锁上门离开后。她上前,一脚踹开了大门。粮仓很大,从门口看几乎看不到尽头,火光也照不到仓生死攸关,请他务必前来相助。”“明白了,老爷。”吩咐完管家后,何昌平正了正官帽,板着脸朝门口走去。他倒要看看哪里来的贼子,竟敢冒认七王爷。便是真的七王爷来了,有卫前辈在,今日这粮也没人取得走!何昌平走向门口,首先看到的是两个背影。一人狐裘垂地,一人白衣年少。两人像是察觉到他一般,侧身看来,露出前面的人。那人坐在太师椅上()?(),背影清瘦()?(),
太师椅太宽?[(.)]???@?@??()?(),
那人身体只坐了一半()?(),
懒洋洋地靠着,左脚踩在另一半,手肘放在膝盖上,指尖把玩着一把黑铁匕首。
红衣,匕首……雪主与梦欲楼楼主倚站其后……何昌平像是为了证明心中猜测一般,跑至太师椅之前。待看清那人的脸后,他腿一软跪了下来。景郁挑了挑眉,“何大人礼数够周到的。”“七……七王爷?”何昌平声音抖着,满眼的不敢置信。听闻七王爷素来软弱,怎会是他?景郁坐直身体,俯身看何昌平,“本王第一次来西南,听闻西南富庶,百姓安乐。何大人可是好好地给本王上了一课。”“七王爷何出此言,下官一向清正廉明,不曾犯错。七王爷可是听了什么人的谗言,误会了下官,下官可以解释。”何昌平缓过神来,半是谄媚半是威胁道:“只是这粮食,七王爷是万万不能动的,取用官粮需要上级批文,或是摄政王亲自下令,七王爷只怕没这个权利。”牧野遗憾摇头,“这老头确实是活腻了。众所周知,我景兄最恨别人说他不行。”特别还是跟南陨城对比。景郁微微抬眸,看向何昌平,“没这个权利?何大人可能不太了解本王。”她缓缓起身,走近何昌平,在他身前蹲下,眼神与他平视,红唇轻启,“我这个人啊,从罢,她匕首翻转,刺进何昌平的膝盖处。“本王看你也是个站不起来的,要膝盖也是无用。”何昌平剧痛之下口不择言,“你竟敢对朝廷命官下杀手,即便你是七王爷,也定要受律法制裁,身入刑狱!摄政王定不会姑息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