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德殿。南陨城负手立于龙椅旁,景熠端坐在龙椅上,小身板挺得笔直,景郁没骨头一般窝在椅子里昏昏欲睡。
“摄政王,现下东禹各地方官员已然不安,独掌军权历代以来都是灾祸之始,还请摄政王三思。”“微臣同意文侍郎的提议,如今东禹朝堂稳定,军权若不分化,各地方心思不稳,只怕是无心为百姓谋祉。”南陨城神色淡淡,“以各位大臣之意,这分出的军权该由何人掌控?”一时间,朝臣们纷纷举荐。“臣认为禁军统领杨威可担此重任。”“不妥不妥,杨统领受皇城安危,不妥。臣认为刑部钱大人可用之。”“臣请用安侍郎。”……吵吵嚷嚷,偌大的议事殿俨然变成了菜市场。南陨城将茶杯重重放在桌案上,吵嚷声即刻停止,众臣意识到自己失态,讪讪地住了嘴。“东营乃是距东禹皇城最近的军营,护着皇城百姓安危,也保着各位及家眷性命。以文臣掌军权,你们是生怕东营不是铁板一块吗?”众臣皆噤声不敢言,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他们何尝不想找武将,可南家世代为将,所有武将都忠于南陨城。好不容易能让南陨城从手中分出一分军权,朝臣们都想让自己人得力,而他们能用的人,只有文臣。南陨城扫了眼睡眼朦胧还满眼幽怨望着自己的景郁,心下一塞,朝堂上睡觉,倒是还要怪他吵醒他了?“本王知道诸位在担忧什么,本王既以答应将军权分出,便不会用自己的人去掌这军权。”南陨城眸子微转,“七王爷。”景郁懒洋洋地躺着,“在呢。”“本王有意请七王爷掌三分东营军权,七王爷可愿?”景郁蹭得一下坐起来,搓搓手,“这……不太好吧?有俸禄吗?”南陨城:“自然是有。”景郁蹙眉思索了一番,“那本王便应了你吧。”“嗯,此事便这样定下,诸位大臣若无事便散朝吧。”众臣心思各异,三三两两地退了朝。这一次,围在钟逸闻身边的朝臣比上次还多。“钟丞相,您看摄政王为何要将军权交给七王爷呢?他们之间不是水火不容的吗?”“是啊,莫不是有什么阴谋?”钟逸闻眉头紧锁,一番思索后,道:“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七王爷闲散多年,突然让他带兵,其中必然有诈。”“那该如何是好?难不成摄政王按捺不住要对七王爷下手了?”钟逸闻点头,“就怕如此。这样,让你们手下的人多多注意七王爷,他绝对不能死,更不能莫名其妙地死在军中。”众臣纷纷应是。但钟逸闻还是不放心,等其他人都走了,跟吏部尚书吴启元单独会面。“老师,您有何吩咐?”吴启元恭敬道。钟逸闻招手,让他附耳过来,压低声音道:“让你军中的人时刻注意七王爷的安危,他绝对不能死。”“老师放心,学生明白。”“千万不能大意,如果景郁死了,我们的大计又要推迟到不知什么时候,我等不了那么久。”吴启元四周看了看,脸色郑重起来,“老师放心,学生明白其间的重要性,七王爷是我们行事的关键,学生定护好他。”“嗯,只需要再几个月的时间,这几个月别让他死就成,等万事俱备,老夫要用他来求东风。”“学生明白。”……“啊切!”景郁揉了揉鼻子,哪个臭不要脸地在背后骂她。林风在一旁发呆,听到景郁打喷嚏,塞了件棉袄进行李里。景郁看呆了,“现在是炎炎七月,你打算热死我。”林风一脸哀怨,“王爷,您为何不带属下一同前去军营?属下听书东营纪律严明,就算是皇亲贵族去了也都一视同仁,训练可苦了。”景郁没好气,“我是去当将军的,又不是去当兵的,谁敢训练我?”而且,她还瘸着呢。“可是,可是……属下听说戚崇戚将军治下严厉,王爷你这次去虽说也是将军,可是始终在戚将军之下,他……他……”“他怎么啦?”景郁吊眉看林风。“他是摄政王的人,说不定会公报私仇!”景郁:“……”“你一天脑子里想的东西还挺多,行了,我自己收拾,你去安排马车。”景郁催促道。林风不情不愿地出了门,景郁赶紧把衣柜最下面的束胸和里衣塞到箱子里最下面,然后上面放上衣服挡得严严实实。林风一直把景郁送到东营军营门口,浑身上下透着凄凉,“王爷……”景郁不住地翻白眼,“林风,好歹也是个大男人,别整得跟送丈夫出门的小媳妇儿似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