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何处来，到此见菩提。菩提在何处？便在你面前。”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你从来处来，到此见菩提！谁是真菩提？不在你面前。”

李恪道：“菩提在哪里？”

菩提祖师道：“你既见过菩提，又何必问我这菩提？千难万难，解开之后，不过一笑。你既拜我，我便赠你一句：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你名悟玄，自去悟你的菩提，何必来问我？”

李恪再拜：“多谢师父！”

菩提祖师道：“你去吧！”

李恪向师父告辞，一路回到自己的寝室，也不说话，拿起那用瓷瓶装着的新芽，放在四四方方的木桌上，他自己往榻上一坐，盘起膝来，二话不说，便盯着这新芽看。

另一边榻上，孙悟空翻身跃起，抓耳挠腮，好奇问道：“师弟？师弟？师父教了你什么？”

李恪也不去管他，犹如石化一般，一动不动。

孙悟空跳到他身边：“悟玄，悟玄，师父莫不是传了你个泥字儿，一回来，就变泥塑的了？”

李恪兀自不去管他，孙悟空跳来跳去，拿他毫无办法。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恪没有再去听师父开坛讲课，也没有做其它的事，整日里，便一直盯着新芽，不停的看。

他甚至忘了吃，忘了喝，仿佛唯有这株新芽，才是他的一切。

——“你从何处来，到此见菩提；菩提在何处，便在你面前！”

——“你从来处来，到此见菩提；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我是谁？我从何时来？我从何处来？

千年之后，东土大唐，那都不是我的根本，我的根本在哪？

此时，孙悟空已得大道，同样也是每日修行，不再去坛下听讲。师兄弟两人，便在这里各修各的。

只不过，李恪在榻上盘膝而坐，盯着那株神秘新芽动也不动，他却依旧是坐不住的性子，跑来跳起，没一日闲得住。

孙悟空已是知道，师弟悟玄，必定也是在修炼的紧要关头，也没有再去打扰他。

谁也没有想到，他这悟玄师弟，一坐就坐了半年。

直至那后山桃花再开，果酒又成的日子里，一日夜半，在自己的榻上休息的孙悟空，忽地听到夜里传来一声叹息。

这却是这半年里，孙悟空第一次听到师弟开口。

孙悟空惊讶地翻身而起，隔着方桌，与师弟对坐。只见对面，悟玄师弟缓缓的叹一口气：“唉……原来就是这样？”

孙悟空好奇问道：“师弟，是怎样？是怎样？”

李恪看着新芽，慢悠悠地道：“原来！我从我处来，我就是菩提！”

此时此刻，在他的眼中，这株新芽直连虚空深处。他的魂魄、他的神识，沿着它的根茎，一路而去，直入根源。

回过头来，他看到了那浩瀚的天地，他看到了时间，看到了空间，它们自成一体，如同一个旋转的球体。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奥的感觉，无法诉说，难以理解，它是如此的壮丽，如此的浩大，大得可容纳日月星辰、地水风火，大得可置下四大部洲、四大海洋，与此同时，在他的眼中，却又渺小得、像是一颗一眼就能够看透的小玻璃球。

他身在这片天地，却又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他看到了整个世界，看到了它们的根源，那是一棵奇妙的大树，所谓的世界，不过就是树上一颗还在成长的花苞。

—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对于这个天地中的人来说，想要见到这番景象，是绝难之事，难于上青天，难于做天帝，难于治三界。

但他原本就是一个穿越者，或许，在许久以前，当他穿越而来的时候，这幅奇景，就曾摆在他面前，当他回忆起自己的根，找到自己的“我”，也就轻而易举地见到了世界，看到了“菩提”。

在他对面，那猴子叫道：“什么意思？你说你是菩提，菩提是师父，你又不是师父。”

李恪道：“师父是菩提，我也是菩提。各有各的缘法，各有各的菩提。”

孙悟空笑道：“你跟师父一样，也打起了哑谜，我不再问，你别再说，你再说，我头疼，不听，不听！”

“你醒得刚好，烂桃山桃花开了，我们去喝酒，这一次，俺老孙一定要赢你一场。”

李恪道：“就怕你跟先前一样，喝不了多少，几下子就醉了。”

孙悟空哈哈地道：“不瞒师弟，今日不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