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心中只有最霸烈，最决绝的意志。

欲铸非常业，必行非常道！

背负一切孽因与恶果，承载一切执与愿的原始天魔，行走于尘世地狱中，斩出的刀锋，岂会被束缚，又岂会顾忌着后果。

若是有顾忌，天魔的道与刀，又如何斩得开这如苦海般的尘世地狱。

“不要和老子谈后果，即便是仙盟专门用来镇压返虚道君的天罗星舰开到这里来，把老子弄进去坐个十来年牢，老子今天也一定要砍到你这一辈子想起今天就害怕。”

莫天歌的意志，无需宣之于口，已经彻底凝聚于刀锋之中了，那白衣女子吐口一口血，古井无波的眸子也有了一瞬间的动摇。

“好一尊无法无天的真魔。”

即便是在仙魔混战的第二纪元，魔道中如莫天歌这般骁狂霸道的，也是寥寥无几，这般人物，若不横死，必能在时代中留下痕迹，不管这些痕迹是善还是恶。

白发女子眸子闪烁了一下，不知道为何，看着莫天歌，她却突然想起了昔日叱咤风云的天下无敌。

明明两人完全不像，却给白发女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似感，最终，她忍不住低语道：

“你们这些家伙，只是凭借一己好恶而一意孤行，把天下搅得大乱，最后自己一死了之，却给所有人留下一大滩烂账，你们不觉得麻烦的吗？”

而起手中紧握的古剑，原本就已经残缺的剑锋，骤然又破碎了一些，而后古剑绽放着猛烈着冰魄神光，剑威更盛。

莫天歌见到这一幕，也是有所感，真正把握住了白发女子的境界。

她的境界，依旧是三阶证道之境，但相比起其他只是修为达标，但道行却不够的三阶返虚道君，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并且有了实证的法门。

她手中的古剑，便是她的道标寄托，承载了她的一切，而后以灭情道之法不断去淬炼。

古剑每崩解一部分，冰魄灭情道皆会有所精进，待到这柄古剑彻底崩解，手中无剑的那一天，她的冰魄灭情道也真正大成，踏足四阶之境。

但看了看白发女子手中的剑，莫天歌便知道她的证道之路，还很漫长。

“借用某个反派的话来说，弱者总是在问世界为何如此，而强者却叙说世界应该如何，我看见了一些事情，有心想要改变，也有相应的力量与决心，所以我就动手了，你们的看法与言论，我从不介意！”

莫天歌一刀斩出，其势愈发凶狂，即便白发女子的冰魄灭情道愈发精进，也难以匹敌这犹如历史车轮碾压的一刀，再度被劈飞。

粗布衣裙上，染上了鲜血的痕迹，显然留下了不轻的伤势，但白发女子眸子中的漠然与冷然却是越来越浓郁，古剑一挥，催动冰魄神光，在天地间形成无数道冰魄剑光，纵横穿梭，杀势惊人，而在出剑时，她也问道：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莫天歌哈哈笑着：“我只是想要故事永不落幕，如你们阴阳极乐魔宗，我希望你们这些后世弟子，能铭记千载之前，那个青楼女子与修道者的爱情故事，记住这个阴阳极乐魔宗诞生的初心，如果你们忘了，我就让你们想起来。”

白发女子眼神泛过一抹讶异：“就为了这种事，你就和我大打出手？”

“对我而言，这般理由已经足够了，来吧，别废话了，接受我的告白，让我们一起沉沦于那连死亡都无法解脱的天魔极乐爱恋之境吧！”

莫天歌再度挥舞时代魔刀斩去，刀未至，却暗运天魔极乐之法，融合了阴阳生死道蕴含的至爱魔性，化作一股恐怖的刀意，直接斩入白发女子的道心中。

白发女子娇躯一颤，只觉得那一抹如时代一般磅礴的刀意，落于心扉之中，却演化着种种浓烈而极端的情感。

恨到入骨，痴到忘我，怨到泣血，思到心碎，爱到发狂！

这是那一缕至爱魔性的本质，却成为了莫天歌的刀锋，直接斩入白发女子的心扉之中。

白发女子漠然而冰冷的眸子，在这一刻出现了动摇，犹如万载玄冰的心灵深处，有一些东西渐渐浮现了起来。

她也不是一生下，就走上了灭情之道，漫漫人生路，她也曾有过爱恨情仇。

她曾是传功长老，掌管宗门内所有弟子的修行过程。

她曾经非常欣赏一个弟子，觉得那个弟子，必然是宗门未来的希望，她也倾尽心思去栽培，如对自己的女儿一般。

只可惜，那个弟子遇人不淑，遇上了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