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山垂着头,作揖回道:“下臣明白,但为治娘娘之症,下臣仍愿以命做保一试。”
圣上目光落在陆远山身上,相较于他的信心满满,圣上显然不敢冒这个险:“你当真有把握能治好贤妃?”
连太医令都不敢保证的事,他一个小小的医正当真能夸下这样的海口?
“是。”陆远山沉着应声,并未因见到圣上而心生胆怯,仍是一脸镇定样。
圣上看向李景清:“七郎,你的意思呢?”
李景清回道:“父皇,儿想试一试陆医正的方子。”
圣上微一颔首,而后才点了头,看向陆远山:“那好,朕命你全力医治贤妃,若治好了,重重有赏,若有差错,你一族陪葬。”
陆英闻言,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暗道若是自己那个族父知晓他阿耶为救贤妃娘娘,被圣上将陆氏一族都系在了阿耶身上,想必定会疯掉吧。
但无论如何,陆远山都接下了这份攸关全族性命的大事,如此一来,他吃住都呆在了凤宜宫,陆英便只能来此看他了。
不过,流民的事,她还没有安排妥当,毕竟水灾加之疫情,让越来越多的人四处逃难,更有不少到了京都,而在得知京城外有一处流民的安置点,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赶来投靠。
人一多,吃住都成了问题,虽有淑阳送来的银子,但如今药材却成了棘手的问题。
这一日,她带着桑锦在城中各大药局间跑着,就想着能多买些药材熬制防治之药,可眼下药材越来越贵,也越来越少了。
陆英从一间药房出来,想着另一家就在不远处,就想步行前往,走着走着,像是鬼使神差一般向一旁扫了眼,看到两道熟悉地身影站在巷子内。
她忍不住驻步扭头看去,桑锦见状也望过去,而后忍不住说了句:“这两人站在公主府跟前做什么?”
陆英看了桑锦一眼:“这里是公主府?淑阳的?”
“是啊。”
陆英眨了眨眼,又道:“那是你不知,那两人是淑阳的公婆?”
“啊?”这回换桑锦意外了。
不过陆英也好奇,为何赵乾的双亲会出现在此,不是说淑阳不许他们住进公主府么,难道他们又来自取其辱了。
但一想到是他们二人,她又觉得实在正常。
两人似与门房发生了争执,时而能听到几个字眼,陆英忍不住好奇之心,偷偷地挪到了巷口凑近些听,果然听清楚不少。
“公主早便说过了,你们二老就住在原来的府里,缺什么她自然会为你们添置,你们还要如何?”
赵母摇头:“如今外头疫症如此严重,我们两个老得呆在家中,缺衣少食,她说为我们添置,到底添置到哪里去了,她莫要忘了,她虽是公主,却也是我赵家的媳妇。”
陆英感叹,这赵母着实不知好歹,也不想想淑阳这样的公主,哪里当真会认什么公婆,她要的,无非是赵乾这个人罢了,若不是如此,怕是都懒得搭理他们两个老的。
果不其然,门房听到这话,冷笑道:“笑话,你们还想让公主做儿媳,是哪个给你们的脸,你们儿子如今成了驸马,便不是你们赵家人了,你们能捞些好处就赶紧捞吧,不然啊......”
门房的话虽未说完,但听在赵家二老耳中已能将他们气得七窍生烟。
原以为自家儿子娶了公主是攀上了高枝,如今这高枝是攀上了,但太高,以至于他们给摔下来了。
赵母正想回击,突然从门内又出来两人,陆英一瞧,惊讶地启了红唇。
陆时月?她怎么会从淑阳的公主府里出来?这二人是何时熟识的?
只见陆时月下了台阶,赵母看到她像是瞧见了救星一般,毕竟同住一坊,陆家的门还与赵家的大门在同一条巷子里呢。
“陆家三娘啊,你来评评理,你说公主怎能如此对待我们二人呢,这好歹......”
赵母的话还未说完,却被陆时月冷笑着打断了。
“那不然得如何对待你们呢,哦,我晓得了,是要拿棍子打出去吗?”说着,看向门房,“还不听二老的意思,赶紧去拿根棍子来。”
“你......”赵母被气得险些厥过去,拍着胸口指着陆时月道:“陆三娘,难怪你嫁不出去,如此歹毒的心思,这辈子也别想嫁个好郎婿。”
说着,看到门房果然拿了棍子出来,二人也不敢再逗留,搀扶着往另一侧走了。
陆英看到此处,已没了兴致,提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