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闹着,继续前行,晃眼就走到一处断头路,前方是穿城而过的河道了。
因着连日的大雨,河水暴涨,已与河岸齐平,沿河居住的百姓被官府提前转移,以防出现屋毁人亡之事。
陆英眼一扫,便看到一尾大鱼搁浅于水草堆上,扑腾着入不了水。
她松开李景清的手走过去,李景清不明所以,忙跟了过去,随后也发现了那尾鱼,暗道她终究还是心善,连条鱼都要救上一救。
可叫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是双手抓了鱼起身,还炫耀似地向他扬扬手:“你看,好大的鱼。”
他呆了呆,才轻笑出声,无奈地摇头道:“我还以为你会将它放生。”
她挑眉:“放了做什么?就算我放了,指不定在哪边又被人捕了。”她说着,看了眼手里的鱼,转头四望,而后向一旁走去。
李景清紧随其后,看着她走到巷角一个佝偻躺着的老者身边,将鱼放到了他跟前:“老丈,这是我刚才在河边抓得鱼,给你吧。”
老者看看鱼,复又看看陆英,而后一边嘴里道着谢,一边挣扎着坐起身来。
她摆摆手,到了河边净了手,拿帕子擦干后拉着李景清跑了。
“河里有鱼,若真活不下去了,他们也能想法子捕上一两尾,总比坐等着被饿死的好。”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噙着笑意。
断桥还在抢修中,县衙那边传来消息,道是各地都受了水灾,圣上已下旨拔银赈灾,还派了赈灾使下来,顺便还传达了圣上的旨意,让他们赶紧回京。
两人无奈,只好绕道而行,对此,李景清十分不开心,原本在外多么自在,回去后又是诸多规矩。
离京城越近,陆英觉得他们麻烦重重。
不是遇到流民闹事阻拦他们前进的脚步,便是有些偷鸡摸狗之人出现在他们周遭,以至陆英忍不住想,为何大安变得如此不太平。
兴许是天气太过闷热的缘故,她睡得很不安稳,翻了个身,只觉得黑漆漆的屋子静得可怕,以至她有些辗转难眠。
突然一只大掌握住了她的嘴。
她的心一瞬间漏跳了一拍,随即挣扎着想脱开束缚,但不料来人力气大得很,只单手便让她无处可逃,甚至另一只手已落到了她的脖子上。
那种熟悉的窒息感迎面而来,她一手想掰开捂着自己嘴的手呼救,一手嗵嗵地捶着床铺,寄期以此能引来他人。
可是,此处的危机一直没有引来旁人的注意,她觉得呼吸越发困难,连动作都变得迟缓。
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嗵”的一声,随后脖子上的力量一轻,空气瞬间涌入胸腔,她剧烈地咳嗽起来,但还是撑坐起身,看向仍有些暗的屋子。
屋内,两道身影纠缠着,撞击桌椅发出一连串地响动,又引来一人加入了战局。
李景清抽身大迈两步走到床榻旁,在床畔坐下,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没事了,别怕。”
虽想到方才的感觉还是觉得恶寒,但好歹保住了自己一条命,陆英也安心了。
桑锦领人打着灯笼出现在屋门口,随即将闯入之人团团围住,以多胜少的情形之下,很快将人擒住。
雷应押着那人跪下,看着男子剑眉星眸长得也算端正,陆英实在想不到自己与他无缘无仇的情形下,他为何要杀自己。
“说,何人派你来的?”雷应就蹲在男子身边,以妨他再服毒自尽。
然男子却出乎意料的似乎并没有藏毒,只是默不作声地跪着。
“不说?”李景清挑眉,而后像是对雷应说道,“不说便拖出去砍了吧,没有他的供述,我也能查到幕后主使之人。”
雷应立刻拉着男子要往外头走,没想到他突然开口:“淑阳公主,是淑阳公主让我来杀陆女史的。”
陆英侧头与李景清互视了一眼,两人都未作声,而后他挥挥手,雷应便将人带了出去。
李景清侧过身来,伸手挑起她的下颔,看到她白嫰的颈侧已起了浅浅地红痕,立刻皱起了眉头,陆英拉下了他的手,握着。
“你来得很及时,又救了我一命。”她冲着他笑着,“我本以为没人会听到我房里的动静呢。”
他叹了口气,另一只手也覆上了她的手背:“我今夜一直难以入眠,总觉心头不安,便想着过来看看你睡了没有,这才听到你房里传来的声音。”
原来如此,难道这便是心有灵犀,她也觉得今夜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