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探出头,只见一行三人快马追来,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地。
这架式,看着是来者不善。
须臾,三人拦在了马车前,李景清挪步,蹲在车厢口撩起车帘子。
“适才是我家门房不识规矩,待慢了诸位,我家主人特意派咱们兄弟来请几位回去,定好生款待。”为首的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马车内的李景清,倨傲地说着。
李景清笑笑:“多谢你家主人好意,再往前便是城门了,我们入京再歇脚也不迟。”
然男子似乎对这个答复并不满意,继续纠缠着:“只是我家主子已下令,我等若不能将几位请回,定会受到责罚,还请几位莫要为难我们。”
坐在车架上的雷应见势身形一动,却被李景清伸手按下:“听三位的意思,我们是非去不可?”
“正是。”男子点头。
“可我现在不想去、。”李景清说着,放下了帘子,退身回到了陆英身边。
陆英坐在车内,虽听到了几人的对话,瞧不见外头情形,不过也能猜外头定是剑拔弩张。
正想着,外头突然传来叮叮当当刀剑撞击的声响,她心中一紧,下意识抓住身旁人的手臂。
“无事的,你放心。”他的手覆在她手背上,无声安慰。
马儿躁动不安地踏着蹄子,以至车厢也晃动着,李景清伸手环抱着她以助她稳住身形,低声软语说着:“你放心,雷应和桑锦的身手,对付外头三个绰绰有余。”
话将将说完,外头安静了。
李景清挑起车窗帘子看了眼,回头笑了:“无事了。”
马车动了,随后跑了起来。
“庄子主人为何要抓我们回去?”她缓过神来,问他,“难道他们晓得我们在查他们主子?”
李景清点点头:“想来应是如此。”
她侧头看着他:“是淑阳吧,怕是她早便晓得圣上要查她,命人作了防备,指不定连我们是什么身份早都知道了。”
兴许,那几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才会执着的要请他们回去,倒也未必会伤及他们性命,但定也不易善了,左右她是没好果子吃的。
李景清应了一声:“大抵是她,诚如你所言,他们大概是知道我们身份,这几日就别查了,咱们另寻法子,过些时日再说。”
陆英深知是他说得这个道理,自然应下,只是又顺带想起另一桩事。
“我阿耶说,我中得毒名叫千丝牵,若是中毒深的话,七日内会从腹痛变成全身钝痛,犹如千虫万针丝丝相连,不停的浑身犯痛,最后吐血而亡。”
陆英看到他忽地转头看来,脸上顿失了血色:“千丝牵?这毒我竟不曾听闻过。”
“阿耶也只在医书上看过,此毒应出自南景,只是不知为何会传到宫中。”陆英失声轻笑,问他,“是淑阳吧,是她给我下得毒吧?”
那日听到淑阳的话,她已可断定,此事是淑阳动的手脚,只是她一个内宫公主,又是如何得到他国毒药的?
至于李景清,他查了这么时日想是有所查获,往日查到什么,他定是悄悄自己办了,而此事,怕是他一时也没法子吧。
果然,李景清点点头。
陆英冷笑:“如此说来,那日若非我自个儿命大,察觉酒液有异,不然那晚就该命归黄泉了。”陆英勾着唇角,竟难得现出一丝阴狠,“我还当真得好好谢谢她呀。”
李景清眉头一皱,急切道:“你不要冲动,一切我们从长计议。”
她自嘲一笑:“放心,她堂堂一国公主,我不过一个小小女官,我能将她怎样?不过......”
她顿了顿,惹得他定定瞧着:“不过,人做了错事,终归是要受些惩罚的,即便她是公主也一样,只是早晚罢了。”
他重重握住她的手,好言相劝:“你放心,我定帮你报仇,所以你可千万别莽撞行事。”
李景清絮絮叨叨地说着,惹得陆英耳烦:“好,我知道了,知道了。”
马车进了城,外头又热闹起来,瞧着时候还早,陆英便拐去了铖王府,准备走个过场就回宫吃午饭。
李景明不在府内,是他的侧妃接待了她。
陆英瞧这侧妃性子温顺,言行有礼,想是刘芸入府后,应该不会与这位侧妃起嫌隙吧。
众人在铖王府未多逗留便离开,才上了马车,陆英便听得自己的肚子发出咕噜声。
李景清噗嗤笑出了声,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讪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