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你放了?”那背身男子转过身来,秀气的脸庞上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先生,我真的不知其他事,您放过我和我的家人罢。”男子跪下,俯身磕头。
而那个被称先生的男子却只是笑笑,什么话都没说,越过了跪着的男子身侧,出了园子。
直到另一个男子匆匆离开,桑锦才搀扶着陆英从矮树丛后走出来。
“娘子,我们还跟吗?”桑锦看着两个男子离开的两个不同方向,问道。
“跟。”陆英咬牙答道,“跟等在园子里的那个。”
桑锦好歹有些武艺在身,要跟个人不是难事,难就难在不能跟得太近,且还带了个柔弱的陆英,所幸男子所去的方向岔路不多,很容易便跟上了。
只是她们没想到,那男子去见的竟是阮月,更叫人吃惊的,是阮月对其的称呼。
“苏娘子,不是你让我假意与陆时月亲近,替她想法子解脱和亲的命运,我好不容易按着你的意思,拐弯抹角地让她明白我们的计划,可为何直接变成了她与人私通。”
在阮月称呼男子为苏娘子时,陆英已经惊呆了。
明明是一个男子,阮月为何要称呼他为娘子。
“我后来想了想,觉得这个法子不妥。”没想到那男子再次开口,却变成了女子的声音,与方才见男子时是截然不同的声线。
他居然可男声也可女音?那他到底是男是女?
“你假意与她合作,让她通过假装陷害你与人私通而给自己按罪名的法子根本行不通。”‘苏娘子’摇头道,“毕竟如此会害了你的名节,临了我才让那男子改变了计划。”
一听她如此行事是为了自己,阮月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她仍觉得原来的计划几乎完美。
让陆时月来陷害自己,如此通过此事还可连累到陆英,阮月做这一切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她咽不下陆英这口气。
“只是如今我该怎么办,贤妃若真与圣上说将我派去和亲可如何是好?她倒是为圣上解难了,却不曾想过我愿不愿意去,枉费我这些年一直在她身边尽心尽力的服侍。
阮月这话倒是提醒了陆英,阮月的确是个合适的和亲人选,将她远远送走,也就不必担心她再使诈了。
‘苏娘子’轻笑道:“你放心我,我已另替你想了一个好法子。”
说罢,苏娘子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纸包,以及一封信,通通递向阮月。
阮月迟疑接过,先打开了信封,就着朦胧的月光看了一遍,脸上冒出笑容来。
“我明白了。”阮月说罢,转身拿着东西匆匆离去。
陆英不知道那信中写了什么,只看到另一包小小薄薄的纸包,大抵觉得不是好东西,这位苏娘子出的主意,不会就是她想得那般简单直接吧。
“桑锦,你且再跟着他,看他去哪里,我倒要弄明白,他到底是男是女。”
察觉到自己只会是拖累,陆英便遣桑锦继续跟踪,自己先回青竹院等消息,许久之后,桑锦回来,道跟着那人直到见他进了千牛卫所。
陆英看出一些门道,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十有八九都是由这位不知男女的苏娘子一手操纵,只是这苏娘子又效忠的是何人,便不得而知。
第二天,陆英早早起身,在入宫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李景清,且不论苏娘子到底是何身份,眼下更有一桩迫在眉睫之事。
所幸她未等多久,便看到李景清缓步而来,在看到她时,加快步子。
“怎么,在等我?”
她点头,两人到了僻静处:“我长话短说,你近日去凤宜宫,不管是何人给的吃喝都要留神,尤其不能孤身一人单着。”
回想到昨夜阮月拿走的纸包,她只能联想到迷药之类的下作之物,倘若李景清着了道,传出与阮月有染的消息,她不仅没了被和亲的忧虑,还能入庆王府,阮月所愿就皆如愿了。
李景清定了定,看向她的目光由探究变得深沉,深吸口气后长长吐出:“我晓得了,晚些我再去找你。”
说罢话,他轻拍拍她的肩,越过她身侧往凤宜宫而去。
陆英虽回了集贤馆,却静不下心来当差,不是担心李景清,就是想着如何才能将自己身边这一个个心怀鬼胎又屡教不改的人清除掉。
事到如今,也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
又等了片刻,还是未见李景清来寻自己,陆英坐不住了,起身赶往凤宜宫。
如今身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