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本来打算下午坐大巴回去的。
听了老警察同志和二姑父的对话,她不动声色的留了下来,打算明天回。
这会儿二姑和洋女婿在灶屋忙着做晚饭,留警察同志吃饭,准备了不少菜。
冬天二姑家烧煤炭取暖,有个烤火房,里面摆着一个带烟囱的烤火炉,门儿一关,整个屋子特暖和。
二姑父跟警察老伙计好不容易聚一聚,烤火、喝茶、闲聊着。
包金打扮的漂漂亮亮,被几年不见的老同学们一个电话约出去了。
顾盼想帮忙做饭的,二姑嫌弃她,交给她一个更艰巨的任务:
“哎哟!笨手笨脚的,碍事儿,去去去,教你妹妹做作业去,马上开学了,估计她作业还没咋动。”
顾盼顿感头疼欲裂,双手捂着脑袋,提前做了个请示:
“二姑,要是实在教不动,我可以动手吗?”
亲二姑二话没说,伸手就拿了灶台上的擀面杖递给她,说:
“她肉厚,那手多疼啊!用这个好使。”
顾盼瞪着面前的擀面杖,无语的扁了扁嘴,想说,您以为我像您啊!我要是下得去手就好了。
却没想一旁的洋姐夫反应相当激烈。
他本来蹲在那刮土豆,噌的一下站起身,一把抢了擀面杖,吐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着急忙慌的劝解:
“妈妈,您不能教一个孩子欺负另一个孩子,这是虐待,是教坏孩子,这很不可思议。”
顾盼和二姑被这一顿说的,一时不晓得咋跟这洋鬼子解释了。
生活环境不同,思想也很不一样,中国式的幽默,外国佬不懂。
二姑很尴尬的跟女婿解释道:
“文森特,你别太较真啊!小盼懒病犯了,不想教小银做作业,我跟她开玩笑呢!不是真的要打小银。”
顾盼见洋姐夫还挺护犊子的,心里好感度成直线上升,这才很仔细的瞅了瞅他。
除了黑,其实五官还是挺耐看的。
是个音乐家,很会弹钢琴。
那年他来中国玩儿,表姐就是被他的钢琴演奏勾走的。
听表姐说,在国外,贵族们邀请他演奏一场,得出不少钱呢!
一听丈母娘不是教孩子打孩子,文森特还是把擀面杖拿走了,个头高,轻轻松松搁在了橱柜顶上。
他蹲那儿接着刮土豆,每次开口都很有礼貌:
“妈妈,那名警察是爸爸很好的朋友吗?那我们要多做点拿手好菜。”
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顺眼了,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多了起来。
“是从小玩儿到大的老伙计了,平时忙,很少来咱们家吃饭,大过年的,是得好好招待一下。”
顾盼见插不上手,也插不上嘴,老老实实教包银做作业去了。
包银的学习成绩比顾安读书的时候还要差,谁教谁爆炸。
顾盼这么好的耐心,都能被她气到一小时猛灌了四大杯水来泄火。
水喝多了就老跑厕所。
顾盼从厕所出来,经过烤火房门口时,无意间又听见了一些不该听的话……
二姑父包富强很纳闷的语气,追着警察老伙计问:
“八几年你们还严打呢,现在政策这么松了?姓洛的那混子随便一条流氓罪都能枪毙了吧?”
提起这人警察老伙计就恼火的很。
“都说了,这里面的道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包富强有些好奇了。
“那你倒是说说,一个小混子咋就把你们为难成这样了?踢球似的,县局踢给市局,市局踢给县局,他在哪,哪兴师动众的,还就是不抓。”
这也不是啥机密事儿,警察老伙计被问烦了,也就敞开来跟他剖析这混子。
“咋抓?青龙帮头号杀手,外号,残影,专杀黑帮老大和在港澳台作威作福的外国佬。”
“他手上确实有不少人命案,可死在他手里的全是上面下红色逮捕令的,每个都足够判死刑,其中十个是黑帮老大,五十多个日本间谍,我们耗尽警力逮捕多年无果,被他一个个解决了。”
闻言,包富强目瞪口呆:“……啊?这混子是个杀手?他还能干这好事儿?”
“好事儿?我呸!”
警察老伙计说起来就头疼死了,情绪有些失控:
“你说他是忠肝义胆的侠客吧,他干掉十个黑帮老大,跨度好几个省,十股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