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当然还不至于投靠深渊，别看他现在灵活国籍，再过不久说不定还能“在蒙德是蒙德人”，但深渊那就意味脱离人类阵营了。

现在长了红毛，主要是沾染了太多的地脉能量，相当于是化作了一个人形的死域，而这些毛发则是死域节。

尽管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红毛，谢言仍然是脸色古怪，他没想到污染积累到一定程度居然真会长红毛，而按照那位远房亲戚的笔记叙述，再往后发展那就是浑浑噩噩了。

其实谢家子孙和往生堂签订契约，主要就是到晚年时期，哪怕不动用仙力，污染也会到达长红毛的程度，届时便会出现“晚年出走层岩巨渊”的情况（实际上是受到牵引去须弥），通常大家都会自行了断，由往生堂负责安葬。

如果给胡桃看到谢言手上的红毛，这家伙估计谢言上厕所都要守着他，时刻准备给他收尸了。

纳西妲这时也跟了过来，看到谢言手臂上的红毛，眸中满是担忧：“我们差不多改动一半的地脉就可以了吧？而且你之前为什么要吸收掉那些地脉能量的污秽？”

“我之前做过实验，如果正常触发布置，这会让现实和梦境的边界混淆，这些污染也会更快蔓延出去，加快死域生成的速度，到时候整个须弥陷入梦境，出点事都没人能处理，另外就是想确认一个重要的情报。”

说话时谢言抬起右手，意念勾动起其中神力，火焰纹路刹那间变得闪亮无比，赤红色的火焰于手臂喷涌而出，将其上的红色毛发尽皆焚烧。

这正是他用右手吸收污染的缘故，魔神之躯对于污染自然比肉体凡胎更有抵抗力，至少以他目前的程度还足以压制。

谢言瞥了眼个人面板，污染度果然有了变化：【15/100】。

但这一次他就没法靠着阿瓦隆净化了，随着万花筒、麒麟血脉共同进阶，他现在和世界树的联系已经有了质变，也会像先祖那样时刻承受污染，阿瓦隆只能起到延缓作用。

“所以，也是时候斩断因果宿命了。”谢言抬头看向天幕，这时还是下午，“虽说还没到晚上，但现在也可以施展了，纳西妲，做好准备了吗？”

正如钟离老爷子所说，谢言此行是斩断宿命的旅途，只要过了这关，谢言从此便是天高任鸟飞，除此之外，这也是在拯救提瓦特大陆。

一旦让污染继续蔓延，很快璃月、枫丹等邻近国度也会跟着产生死域。

但出乎意料，从诞生开始就将消除污染作为使命的纳西妲居然迟疑了，她轻咬着嘴唇，如精灵般的可爱脸蛋上还有着一丝茫然。

并非是对自己能力的质疑，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封闭自我，不敢面对现实的笼中鸟了，她学会了正视子民的愿望，为子民指引方向，学会了治国理政，以雷霆之势抹除了阻碍和平的敌人，但如此努力，其实都是为了追上心目中那个完美的身影。

可随着计划的顺利进行，纳西妲逐渐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似乎有些天真了，当决战开启后，结果或许并不是救赎，而是...牺牲。

牺牲，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所以她才会以神的名义许诺，希望兰那罗们能无忧无虑，但即便做好了一切布置和准备，似乎都无法改变某些结果。

她只能祈祷，或许是自己和谢言猜错了，事情并没有糟糕到如此地步，两人需要面对的只是麒麟魔神，大慈树王仍然有被救下的机会。

犹豫片刻，她牵起谢言的手掌。

“我还有一些疑惑...先陪我走一走吧。”

“好。”

没人能拒绝纳西妲的主动牵手，而且谢言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静静陪着她在沙漠上缓步前行。

两人此时站在丰饶绿洲上方的山崖上，向下眺望而去，只见沙漠仿佛无边无际，漫天黄沙在强风的裹挟下盘旋于半空，只有脚下这一处绿洲仿佛是世外桃源，看上去还有着不少生命的气息。

“赤王的国度，曾经应该也很繁荣吧。”纳西妲看向远处的巨型金字塔，即便是她也颇为震撼，这可是千年前的建筑，到了今天却还能展现种种神异。

“赤王的确打造了一个宏伟的王国，但很可惜，他的权能和真相一同被淹没在了沙尘中。”

“真相？你是说沙漠子民认为大慈树王背叛了赤王这件事？其实这个传言本身就漏洞百出，那些镀金旅团看似相信，恐怕也知道自己只是在找个借口。”

谢言点点头，岂止是漏洞百出，可以说大慈树王就是被赤王给坑惨了，自己这血脉污染的问题也是赤王背大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