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二爷就气质上来说和朱藻是有点像的。
不过朱藻此人按照现在的说法是讲究一个隐奢,左二爷却是将自己的排场摆在明面上——他要喝就喝最醇厚的美酒,要骑就骑南七省跑得最快的千里马,现在站在戚寻面前的左二爷虽然眉目间有一种因为仓促赶来而浮现的风尘仆仆之色,却依然能看出这张脸上爽朗乐天性情留下的痕迹,一看就是个很懂得过日子的人。
戚寻伸手拍了拍,赞道:“我早听说江南地界若是结交朋友错过左二爷便是个遗憾,如今看来果然不错。二爷对自己的仇敌尚且如此,对朋友大约更称职得多。不过二爷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事——”
“让薛前辈给一个交代,又不是让他把自己的性命给交代了。”
她唇角扬起露出了个笑容。
左轻侯早在两三个月前,就从往来做客于拥翠山庄的人这里听到过戚寻的名字,但百闻不如一见,这位少宫主即便身处在旁人的地方,也因为她这过分气定神闲的态度,让人觉得实在自在而稳重。
左轻侯也不难从她的语气和神情中判断出她这会儿说的的确是个实话,而并非是在说什么应付他的话。
他欣赏少年天才,也喜欢坦荡的人,戚寻恰好二者都符合,自然初始印象分就不低,现在听到她这么说,当即回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等薛衣人出关吧。”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说了句,“在薛家庄里还是别叫什么二爷了,总觉得听来有些奇怪。”
左轻侯一向是很不乐意在薛衣人面前丢脸的,现在薛家庄才没了个宝二爷,又来了他这个左二爷,他怎么想都觉得这个称呼有些不对,总之不能叫薛衣人占去便宜就是了。
戚寻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左前辈这话说的……总不会有人将两位二爷做个比较的。”
“这可难保,我这上赶着来给薛衣人解围,看起来实在很像是跟他站一边的,这个关系还是要分一分的。”
左轻侯与戚寻一道走出了会客厅,正撞上了薛红红和花金弓。左轻侯的话落在这两人耳中,差点让她们觉得是自己听错了话,但看对方风度不改地又跟她们打了个招呼,这才跟着戚寻去见其他人,又觉得自己的确没有听错。
等左轻侯跟戚寻的身影消失在院墙拱门之后的时候,薛红红才如梦初醒一般小声问道:“方才那是左轻侯?”
“不是他还能是谁?”花金弓冷哼了声,左轻侯这会儿的表现可抵消不掉那句恶太在他这里留下的坏印象,但她又跟了句:“他这做派倒是无怪乎我家那个将他视为自己的至交好友,不过大概若是今日遭灾的是他,你父亲也会替他说话的。”
“那这……”
这算什么仇敌呢?
薛红红有点想不通。
但这对薛家庄来说无疑是个好事,若是此时还多个上门来发难的敌人,在薛衣人出关之前的日子可就要难办多了。
虽然她估摸着等到父亲出来,可能要先怀疑人生一下,甚至怀疑自己的薛家庄已经易主了。
大概是因为戚寻这个领头的待在这里自在得很,连带着跟她前来的一众人也挺自得其乐的。
薛家庄傍山而建,庄园并非只建在一片平地之上,而是随着山势抬升,其中风光最好的一处院落正临着一侧山崖,院中修竹林立,又有一条路通向断崖处的石台,正逢秋日水汽深重,便有一片云蒸霞蔚之感,这个院落由此得名望山云雾。
这处院子就成了戚寻所说的论剑之地。
戚寻的那一手老牛破车的慢剑,和她反扣金虹剑而出的那招怒屈金虹,在从明心山庄往薛家庄来的路上,帅一帆就很想讨教讨教,但一来保不齐这是神水宫中不传的典籍,二来他毕竟是长辈,忽然说要跟小辈切磋算是个什么事,现在她主动说可以一试,他都懒得管此地是何处了。
这真正交手他才真正体会到了薛笑人被这种剑法折腾得有多难受,有金虹剑在手,而不是用的树枝,戚寻也更觉出手自如了点,只可惜快剑还能用百丈含光绫,慢剑却不成,这实在是个必须面对的抉择。
凌飞阁同样爱剑成痴,看华真真在戚寻先前的介绍中似乎在华山地位不低,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情与她打打看,谁知道这一打还是他这个关东的鸳鸯双剑被打入了下风。
华山的清风十三式在华真真的手里,甚至比之枯梅大师还要更显其剑法本质的清淡若无。
“不得了不得了,现在的年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