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寿宁堂出来,夷珠慢悠悠地回到了翠微院。她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上次去河边钓鱼那日,她才从祖母口中得知,夫人有给她置办三套新衣,可到她手里的,明明只有一套。那时,她心里便有疑惑。另两套新衣,跑去哪里了?本来刚刚在寿宁堂,她并不想在祖母面前,透露她只有一件新衣的事实的。但是今日,太皇太后突然召她入宫,她却连件簇新的衣裙都没有,若非祖母赶巧让人给她做了衣裙,她今日入宫,怕是要出糗。想起这件事情,她心里便有些发堵。因为她知道,扣了她新衣的,不是别人,正是姨娘。她就想知道,姨娘将她的新衣,都拿去哪里了?祖母是个睿智的人,她定然也想到了是姨娘做的手脚,怕是会派人去查姨娘。那她便等着看好了。有些事情,她总得弄明白。……翌日,夷灵急匆匆地回了夷国公府。本来昨日出宫后她便要来的,但时间比较晚了,她只能按捺下来,等到今日才来。到了国公府后,她并未先去向夷老夫人和夷夫人请安,而是直接来了翠微院。夷珠都准备出门了,却被她拦了下来。“珠儿要出门?”夷灵按压下心头的不耐,张口问。夷珠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是。”“我有话问你,跟我进来。”夷灵丢下一句话,便径自进了她的屋。夷珠眉头蹙了下,但还是转身跟了进去。春喜已指使起了翠微院的下人,给夷灵端茶倒水,俨然将这里当成了她主子的地盘一般。碧清看得直皱眉头。夷珠则不动声色地看着。夷灵喝了口茶后,这才问道:“珠儿,你跟渊王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昨日渊王会说出迎娶你的话?”夷珠听着她像质问一样的口吻,这才明白过来,她今日这么匆忙赶来,是为了这件事情。她觉得有些好笑。她就这么怕自己跟渊王扯上关系?所以唆使齐悦到渊王面前,说她坏话!“姐姐昨日不是有看到么,就是那么一回事。”她不像在家中长辈面前那样澄清,而是故意回了这么一句。果然,夷灵一听,面色变了变,不确定地问:“渊王……当真要迎娶你?”夷珠眨了眨眸,淡淡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姐姐若想知道,可以直接去问问人家渊王。”夷灵一听,眼睛眯了下,“珠儿语气怎么这么冲,可是姐姐哪里得罪了你?”“我语气冲吗?我只是实话实说啊。”夷珠惊讶地看着她。夷灵噎了下。她若能去问渊王,还用来问她吗?她目光审视地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来。奈何看了半天,什么也看不出来。这让她心里感到焦躁。以前的夷珠,但凡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心思并不难猜。可现在,她却丝毫猜不出她心里的想法。想着,她故意道:“珠儿是不是在跟姐姐卖关子?渊王要不要迎娶你,难道你自己会不知道吗?我看渊王待你挺特别的,说不定,他是真的要迎娶你呢。那姐姐可就要恭喜你了!毕竟渊王妃这个身份,实在是太尊贵了,天下女子都趋之若骛呢。”夷珠闻言,叹了口气,“渊王妃这个身份,确实是尊贵,既然姐姐这么看好我,那便替我谋划谋划?”夷灵听得心里冷笑不已,“以妹妹的手段,何需姐姐替你谋划,渊王昨日不是已经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要迎娶你了么?”“既如此,姐姐何需跑这一趟来问我?”夷珠抬眸看着她。夷灵哑口无言,继而,目光审视着她,“你当
真不知道渊王是怎么想的?”夷珠勾唇笑道:“姐姐太抬举我了,渊王贵为当朝王爷,我怎么会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但他昨日,却为了你,让人当众杖打了齐悦呢。”夷灵突然道。夷珠点头,“是啊,这个我知道,我当时就在场。渊王那么睿智英明,自然不会容许有小人在他面前挑拨是非。你说是吧,姐姐?”夷灵掐紧了手里的帕子,面上却痛心地说:“昨日齐悦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实在是可怜。”“可怜是可怜。”夷珠点头,“但她也是咎由自取,谁让她没有脑子,轻易受人挑拨,被人当枪使呢?姐姐你跟她往来密切,可得教教她,免得她下一次,又脑子犯浑,落得比昨日更惨的境地。”夷灵心头一凛,目光悄然审视着她。夷珠这话,她怎么听得这么刺耳?她什么意思?“我还要出门,姐姐若是没的事情了,我便不作陪了。”夷珠出声道。夷灵见问不出什么了,压下心头的不快,起身道:“妹妹自便吧,我还得去向祖母和母亲请安。”“姐姐慢走。”夷珠点点头。夷灵见她都不行礼恭送,心里更加不痛快了。春喜看了主子一眼,沉着脸道:“二小姐,你怎么不行礼?”夷珠诧异地看着她,“上次姐姐在祖母屋里,不是说,一家人,不用行礼吗?而且这里又没有外人。”春喜噎了下,看向自家主子。夷灵脸上的笑意,险些维持不住,她僵硬地说:“妹妹说得对,都是一家人,就不用行礼了。”说罢,面色难看地拂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