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见林珞神色有变,不解道:“林老板,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随口问问。”他避开话题,继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算盘旁,说,“给我打几斤好酒吧。”
“好嘞!”
掌柜收下银子,赶紧让小二打了两坛子上等的黄酒,林珞提着酒折回停放马车的地方,将酒给了正在搓手的马夫:“天冷,喝点酒暖暖身子。”
马夫甚是感动:“多谢老爷。”
这般天气,着实应该喝喝酒,涨涨精神。
林珞入了马车,直接吩咐:“去尚书省衙门。”
……
等到了尚书省衙门,林珞进去了好几个时辰,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只是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寒风瑟瑟,夹带着细雨。
忙活了一整天,他回到府里就倒头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天冷风凉,十二月初的天下起了雪。
整个长安城都凝白了!
晶莹剔透的雪花软绵绵的飘拂在空中,宛若被吹散的白云浮在了眼前,美轮美奂,屋顶地面也很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霜,树枝梨头也染了白。
一幅幅美景入框,不时便迷离了人的眼睛……
林珞负手站在屋檐下,望着眼前
飘扬的茫茫白雪,温润的眸子总带着一股道不明的忧郁,俊才如墨,刻画如灵,想必说的便是他!
其实就在半柱香之前,他收到了一个消息——午怀的母亲昨晚去世了!
据说死时,仍抱着那盆枯萎的盆栽。
林珞的心情谈不上波澜起伏,亦或是惋惜感叹,反倒异常沉静,他凝视着眼前的漫天飞雪,似是在想些什么?久久出神。
直到梁启之前来,见他衣衫单薄,立刻进屋取来一件披风裹在他肩上:“我就奇怪了,你又不是什么清官,也不是没钱,怎就连一件貂毛披风都没有?翻了一个遍,竟是些薄的,还都是用了好几年的,你再省也不能这样省,明知自己不耐冻,还老往外头钻,你真是求死。”
“……”林珞一时语塞,“你怎么来了?”
“我听太常寺卿家的小公子说你去了升平坊办死人案,差点没把他给吓死!你不是要查午胥吗?怎么跑去那了?”
林珞告诉他:“准确来说,昨天我先是去了一趟午府,见了午老夫人一面后才去的升平坊。”
“问午胥的事?”
“午老夫人说,当年午老将军曾提到过自己要升官的事,
而且那一天,正好升平坊的一家酒铺子被雪砸倒了,所以我才亲自去了一趟,找到了那家酒铺,据人说,那天正好是高宗皇帝驾崩的前一天。”
“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林珞神色骤然严肃起来,分析道,“那时高宗皇帝已经病入膏肓,宫中上下无人不担忧紧张,朝臣们更是不敢有半点马虎,试问那个时候,已经病得口说无力的高宗皇帝又怎么可能下令要给午老将军升官?”
梁启之细细一琢磨,怀疑:“会不会是高宗皇帝病重之前下的令?”
“不可能!”林珞肯定道,“事后我又去了一趟尚书省衙门,调出了午胥当年所有的擢降记录,其中并没有提及过让他擢升的公文。”
“难道那个时候午胥就已经疯了?不对,他是三十三年前才疯的。既然当时没疯,高宗皇帝又病重不起,那谁能给他升官?”
一瞬便问到了点子上。
林珞也不敢确定,裹了裹身上的披风,转身进了屋,在生火的炉子旁坐下,眉心夹紧,慢悠悠的倒了一杯热茶,静心思忖。
梁启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林珞指尖捏着茶盖,轻叩着杯
口,眯眸道:“其实除了高宗皇帝以外,能有资格给午老将军擢升官职的还有一人。”
“谁?”
“当时即将登基的先皇!”
梁启之惊得脸部一颤:“倒是如此,可先皇为何要擢升他?还是在高宗皇帝驾崩的前一天。”
“或许……我们的方向都错了。”
“哪里错了?”
林珞又陷入了沉默,起身在屋内走了几步后,忽然说:“试想,除去安王……对谁最有利?”
呃!
梁启之霍然起身:“阿珞,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这时,一名小厮匆匆到了门口:“老爷,外头有位老人家找你。”
抛开方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