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你选择剖腹产,不过剖腹产会留下一道伤疤,你那么爱美,估计不会愿意,阮阮,你说,我该怎么办?”
阮晴停顿良久,仔细想了想,“那你替我生好了。”
两人相识一笑。
笑完后,阮晴静下来,静静的说,“老公,谢谢你,总是陪在我身边,谢谢你,从来都不离弃我。”
巫寻南将阮晴搂在怀里,“阮阮,不要再找你母亲了,我们会巫岛,我做岛主,你做岛主夫人,我们忘记那些人和事,和孩子开始全新的生活好吗?”
阮晴淡淡的落下泪来,“好。”
“不过,我要做完最后一件事情。”
“什么?”
“我要送他最后一程。”
阮晴嘴里的他自然是苏正轩。
苏正轩醒来已是第二日上午,那日雨过天晴,碧空万里,白云堆絮,飞鸟齐鸣,梦玉推了一把轮椅和苏正轩坐在花园里。
“正轩,你给我念一首诗吧!”
梦玉搬了把椅子坐在苏正轩身旁,他们面前摆了一张茶几,梦玉再给他煮茶。
“你想听什么诗?七言律诗还是五言绝句?还是宋词元曲?”
梦玉一笑,“我可不懂这些,你就念一首简单的,我能听懂的。”
“好。”
苏正轩想了想,念到:
记得那年花下,深夜,初见谢娘时。
水堂西面画垂帘,携手暗相期。
惆怅晓莺残月,相别,从此隔音尘。
如今俱是异乡人,相见更无音。
梦玉怔愣一下,然后道,“我对诗不懂,词就更别提了。”
然后也不说话,兀自摆弄着手中茶具,却在无意间看见苏正轩失魂的眼神,心里酸凉无比。
“起身了,我去给你拿张毯子。”
梦玉也不等苏正轩回答,就朝前院走去,脚步很快,像是在逃离。
苏正轩坐在轮子上,半眯着眼睛,初晴的日光打在他身上,越发显得他瘦骨嶙峋。
今日是他的大限,他有预感。
阮晴来到花园,远远的看见苏正轩手里拿着一本书,那是她送给父亲的,是母亲的亲笔墨迹。
阮晴没有让巫寻南陪同,她说有些事情她必须亲自来问。
巫寻南没有阻拦只是告诉她,无论什么样的结局,都不要老邢动神,不能伤害到自己。
阮晴想除非是局外人,怎么可能不劳心动神,可她不愿意他在为之担心,于是笑道,“我不在乎你,还在乎肚子里的宝宝呢。
”
苏府的后院种了几颗梨树,如今正是花开的时节,春日的凉风一吹,白色的花瓣雪一般的飘落,阮晴穿着软底的羊皮鞋,踩在花瓣上一点声响也没有,可那样细微的动作还是惊动了眯着眼假寐的苏正轩。
“是晴晴吧!”
阮晴一愣,答,“是。”
苏正轩突然睁开眼睛,瞧着阮晴,很高兴的样子,“来,到爸爸身边来。”
阮晴一开始有些犹豫,但看到苏正轩眼里的期盼又于心不忍,还是快步的走了过去。
“估计见不到我的外孙出世了,真是遗憾。”
“爸爸今天精神好,别说这样丧气的话。”
尽管生气,但阮晴鼻子还是酸酸的。
苏正轩轻笑了一下,然后带出一连串的咳嗽,阮晴扶着他替他拍打背部,苏正轩却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洒在地上,触目惊心。
看到这些阮晴心里的那点恨突然就消失了,原本准备的一连串的质问都溺死在亲情的河流中。
“晴晴,爸爸对不起你。”
苏正轩的嘴角还带着血,阮晴拿了帕子替他擦拭,听到苏正轩这样说,手指僵在嘴角,半天也没移动。
苏正轩从阮晴手里抽过帕子,自己擦了嘴角,道,“晴晴,我知道昨天你在场,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爸爸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阮晴神情淡淡的说,“你这话和寻南说的一样。”
苏正轩一顿,“他是个好男人。”
阮晴说,“是的,他不仅好而且专情。”
“专情”两个字阮晴有些刻意的强调,苏正轩的耳根有些红,悲凉的叹息一声,“晴晴,爸爸只是不想来生再亏欠梦玉。”
阮晴盯着苏正轩不明白他的意思。
“晴晴,爸爸答应你的都没做到,如今唯一能给你的就是保你一世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