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少部分是更加卑微的孤女,比如艾琳。她还记得自己是被歌剧院两位经理中的一位从某个han冷的街头捡回来的。因为成为流浪儿之前的那些记忆包括父母给的名字在内都已经模糊不清了,拉斐尔先生就随意地称她为“艾琳”,理由是她拥有一双能让人安心的翡翠色眼睛。
让人安心?呵!那不过是一个惯偷加惯骗接近目标时惯用的伪装罢了。只是那个小坏蛋当初头脑足够灵活,知道按捺性子以获得更加优渥的生活而已。艾琳牵动唇角,乖巧稚气的白金色蘑菇头下顿时诡异地呈现一张讥讽的笑脸,却压不住得知“拉斐尔先生可能重病”这个消息后自己心头挥之不散的烦闷。或许,是因为那个有点懦弱的蠢老头如果不能再继续把持剧院,早就被打上“前任经理所有物”标记的自己也会有很大概率前途暗淡吧。艾琳有些焦躁地玩了一会儿手指,脑子里闪过新来的芭蕾舞团预备演员克莉丝汀.戴耶最近时不时露出的忐忑而满足的目光,忽然决定等这次表演结束也去她的祈祷室逛逛。
艾琳来歌剧院其实也才三个星期,只比那个叫做克莉丝汀的小姑娘早两三天而已。但这已经足够她摸清歌剧院的大多数角落。嗯,至少是地面上的大多数角落。想到那些遍布整个歌剧院的绝妙机关,艾琳清透的绿眸几乎要燃起激情的火焰了那机关的设计者一定是个天才,一个超越了她那不靠谱的酒鬼“老师”无数倍的绝顶天才!
好在她还记得自己原本想干什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迅速平息了内心的躁动,艾琳就轻手轻脚地避过正忙着训斥养女克莉丝汀和亲女儿梅格的芭蕾舞教师吉里夫人,沿着狭隘的通道快步往前走,终于在被人发现之前顺利找到了那间藏着秘密的祈祷室的房门。她当然可以选择更加简便的方式,例如尝试获取克莉丝汀的信任和友谊那个女孩看上去异常单纯,拿下她实在是在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可是直觉告诉艾琳,克莉丝汀不会愿意跟朋友,即使是像梅格这样越来越亲密的朋友分享关于祈祷室的那个秘密。
祈祷室的门锁十分普通,普通到艾琳感觉自己闭着眼睛用头上的发卡随便捅捅都能破解。事实也的确如此。只是艾琳在转动门把手的那一刻居然没来由的有些犹疑,就仿佛自己将要打开的并不是一间狭小祈祷室的大门,而是会带来灾难却又留下希望的潘多拉魔盒的盒盖。
艾琳站在那扇朴素的门前踌躇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一咬牙,推开门走了进去,因为内心某种不可言述的巨大冲动与渴盼。
祈祷室里静悄悄的,既没有面容狰狞的魔鬼或矮人忽然跳出来吓人一跳,也不是圣光夺目、圣音绕耳的庄严模样。不大的房间四壁嵌着绘有天使像的彩色玻璃,正中间巨大的黑白遗像上一个白净斯文的年轻男人笑容温和慈祥。艾琳猜测那就是克里斯汀不久前逝去的父亲。
父亲吗……艾琳咂咂嘴,神情有些清淡。虽然关于流浪之前的那段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了,可她能肯定,这其中与“父亲”这个单词相关的部分除了邻居家的小孩子被一双大手高高托起的剪影就再没有其他了。
艾琳还没考虑好自己该花多少时间来伤感,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细碎的足音。接着,是克莉丝汀带着哭腔的歌声:“主啊,你的孩子做错了什么,你要收回她的温暖,让她的朋友离她而去,将她一人留在这han冷的世界。音乐天使,音乐天使,父的孩子需要您的指引。请您告诉我,我怎样再去歌唱……”
当克莉丝汀匆匆进门时,艾琳已经安静地躲在了黑白遗像背面。女孩压抑的哭声和着歌声在狭小的祈祷室里回绕,艾琳猜那是因为小演员贝蒂的意外死亡。贝蒂是先于克莉丝汀进入芭蕾舞团的小演员,拥有一头温暖的金发和热情的琥珀色眼睛。艾琳皱了皱眉头。她不太喜欢贝蒂那女孩就像一团不安分的火焰,热烈到总是灼伤她惯于伪装清透的眼睛。不过艾琳也知道,贝蒂的热情与友善充分安抚了刚刚丧父的克莉丝汀敏感而忧郁的心灵,而这就使两人很快建立起了亲密的友谊。所以,贝蒂的意外死亡难免让小姑娘再次回到重要之人离去的深渊之中,甚至比当初更加惶惶不安。
也许,她需要一个贴心的同龄人温柔抚慰。艾琳默默计算自己如果充当这个安慰者的角色将有什么好处或坏处,忽然感觉祈祷室一亮。根据印在房间侧壁的昏黄光晕来看,应该是克里斯汀点燃了蜡烛。艾琳想起自己藏身的黑白遗像前方的确有一排铁制烛台,祈祷室的角落里也堆放着一些白色的蜡烛。艾琳想象了一下白色蜡烛插在烛台上燃烧的景象,忽然也感觉到了丝丝冷清。
“纯真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