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原本就忙得人仰马翻的木蓝府更加的热闹了起来。
庄望剑看着院子里面那个跑来跑去,时不时还被厨娘拿着扫帚到处追赶的蓝田,心中某一个地方突然融化了,时间一瞬间变得很柔软,他仿佛看见远处吃的满嘴都是油腻的小女孩装作慌张实际上嘴角却荡漾起得意的笑容,然后她冲他大声地叫了一声:“……”
“剑哥哥!”
庄望剑的思绪顿时飘了回来,看着张开双手、向自己奔来的蓝田。
“怎么了,跑得那么急,又干了什么?”庄望剑顺势弯下腰,将蓝田抱了起来。
蓝田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小人形状的糖来:“你看这是什么。”
“从哪里得了这么一块糖来?”
“好不容易卖糖人的师傅来了,爹爹竟然不准我买,说是吃糖会牙疼的,可是我哪里是给自己买了吃的,我是想给最近才来的剑哥哥买了吃的,你没有吃过我们这里的糖人,简直比山珍海味还要美味!呐,喂你吃。”说着,便向庄望剑的嘴边递过去。
庄望剑看着蓝田,明明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还在一脸“我就是买给剑哥哥吃的”的样子,于是他决定逗逗她,张开嘴巴,作势要吃。
蓝田终于忍不住了,连忙将糖人抽了回去:“不该的不该的,只有女孩子喜欢吃甜的东西,剑哥哥怎么会喜欢吃呢,你现在不是应该说‘哥哥不爱吃给你吃吧’就好了嘛,不要难为了自己。”
庄望剑觉得又愁又好笑,于是夺了蓝田塞到身后的糖人,然后在蓝田眼前晃了晃,把蓝田急得跳脚的时候再将糖人递到蓝田面前,模仿蓝田方才的口气:“哥哥不爱吃给你吃吧。”
蓝田伸手就要夺过来,同时还怒哼哼的瞥了庄望剑一眼,手上的动作就停了。
她呆呆的看着庄望剑满脸笑容的样子,觉得糖人都没有面前的笑容又吸引力,于是她由心而发的说了句:“果然剑哥哥比爹爹好看百倍,我觉得爹爹都比不上的小糖人,竟然被剑哥哥比下去了呢。”
庄望剑停了笑容,将糖人塞到蓝田的手中,然后轻轻弹了她脑袋一下:“就知道说好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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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如期而至,准备了半日的晚宴终于开始了。整个木蓝府灯火通明,仿佛在向全天下昭告这个小女孩的生辰。
因为是蓝田的生辰,所以在座的都是蓝田熟悉的人,没有觥筹交错,没有曲意奉承,剩下的只有其乐融融的氛围和不时出现的给蓝玉的告状。
这个样子,本该很开心的,庄望剑想。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总是乱乱的,慌张的。就仿佛是发生了什么?
他猛地回头。
那个他日日夜夜思念着的人所在的地方,灯火辉煌,比木蓝府更甚。
他内心的慌张一瞬间被放大到无穷大。
庄望剑附耳对蓝玉说了几句话,就快步离开了桌子。
蓝田嘟起嘴巴。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庄望剑去哪里,他就无影无踪了。明明说好了要陪她过生日的,竟然在桌子上半道离开。所幸蓝玉夹了一块鸡腿放到了蓝田面前的碗里,她才暂时撇开心里的小情绪。
另一边,庄望剑快马疾驰往逐府去。
远远地,他看到逐府的门前坐着一个小女孩。逐府那么大,身后的灯光那么强烈,周围不时经过一两个人,小女孩纹丝不动,固执的盯着前方,眼神专注而空洞。
此情此景,庄望剑心里泛起了一股酸涩的感觉。
女孩那么小,孤独那么大。
在离逐府不远的地方,他下了马,然后慢慢靠了过去。庄望剑的到来让小女孩的眼睛有了光芒。她站起来,静静地等着庄望剑靠近。等他拴好了马,她便转过身去,小声说了句:“跟我来吧。”
庄望剑忙走上前去,拍拍小女孩的肩膀:“弦儿,怎么了?”
弦儿回头看了看庄望剑,语气很是淡漠:“跟我走便是,问那么多做什么?”
庄望剑立刻噤声了。
他感到一阵心痛。几年前的这个时候,弦儿还是一个总是躲在母亲怀中大哭的小女孩,而现在,她却成了这样一个眼角只有han气的女孩。是不是那个时候,他根本不该走?
弦儿的步子很小,但是她走的很快,庄望剑紧紧地跟在后面,一边还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逐府之中本就没有几个下人,周边的灯都燃了起来,显得更加的空旷。
“弦儿,为什么今日将灯全部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