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老师傅让徒弟将匣子里的皮影拿了出来,数了数,皮影人包括轿子、马匹、嫁妆一共有三十二面。
“这批皮影的皮质又轻又薄,线条雕刻整齐,有密有疏,是上乘品啊!”小徒弟惊叹道。
老师傅抱着工具箱蹒跚走来,淡言道:“可惜再好的皮,上不了台又有什么用。”
“那倒是。”
修复工作一直忙到后半夜。
经过重新洗净,熨平,这批皮影透亮了很多。
老师傅刚要拿起那面新郎皮影准备覆彩着色,却觉得那皮影像一块被烫红的铁皮,灼得他手掌刺疼。
“哎呀!”
不过,那股滚烫感顷刻间就散去了。
老师傅没太在意,拿起皮影仔细打看。
那新郎皮影抹了桐油后光泽透亮,摸上去格外顺滑,不像是普通的牛皮、驴皮所制。
老师傅虽然入行几十年,但一时也看不出究竟是什么皮制的?
但不可否认,这批皮影的做工很好,从雕刻到上色,每一帧都精美细致,绝非普通的师傅能制成的,就是他这个老师傅也未必能做出这样的皮影来。
突然,手边的烛火轻晃了下……
那面新郎皮影的眼睛在光线下转动了一圈。
“呃?”
老师傅猛然一怔,皮影脱手掉到了桌上。
小徒弟瞧他神色异常,连忙问道:“师傅,您没事吧?”
老师傅赶忙擦了擦眼睛,才惊觉自己看错了。
“没事。”
“夜晚风凉,您老注意身子。”
老师傅没说话,心有余悸的拿起那面皮影,看着没有异常后,才小心翼翼的给其抹料上色……
细雨绵绵,整个长安城如同被一层薄雾拢住,闷沉沉的。
清晨,一道惊愕的尖叫声从影班里传出!
惊住了所有人。
半刻时辰后,大理寺衙门的人鱼贯而出。
朱雀大街上铁蹄飞扬,震耳欲聋。
原来,南城戏庄里出了命案。
修复皮影的老师傅昨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