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长子扶苏

我虽然久待后宫，平日里除了相好的几个妃嫔还常有走动，其他的一点往来都没有。

但是这个郑妃，我却是久仰大名的。

当年，她以一首民谣《山有扶苏》成功虏获了大王的心，圣宠不衰，翌年便替大王生下了一个儿子，为了纪念二人的相识，特取名为“扶苏”。

听闻这郑妃为人寡淡贤淑，从不过问后宫杂事，偶有宫中晚宴，才出来露面一次。所以我进宫至今，也只见过她几次而已。

再说这长子扶苏，史书记载，他是秦始皇的所有儿子当中最有资本继承皇位的，不仅机智聪颖，更难得的是一副菩萨心肠。

我静默片刻，淡淡道，“果真是郑妃想要害荣儿！张嬷嬷，你要明白，欺骗本宫会是怎样的下场！”

兴许是我威名盛传后宫，又或许是之前的靖安夫人和子路，让我被安上了“杀人凶手”的名讳，张嬷嬷对我有惧怕之意，冷汗连连。

“奴婢所说句句属实，绝不敢有欺瞒夫人的意思。”

我噙了一丝笑在嘴角，伸手扶她起来，“明白就好，放心，只要张嬷嬷对本宫真心诚意，本宫绝对不会动你的亲人一根毫毛！”

我明显在威胁她，她全身微颤，连说话都在打颤，“奴婢明白。”

待张嬷嬷走后，我对绿珠吩咐道，“准备一下，陪我去趟郑妃娘娘那！”

郑妃所居住的仪心殿，与我的采薇宫，正是南辕北辙的两个角落。临去前，我特地打扮了一番，挑了件朴素的衣裙穿上，发髻上的八宝玲珑簪和珠花也都拔掉，只在斜鬓的地方插上一支银质簪子。

仪心殿！走到宫殿门口时，我抬起头看着这三个字。

“仪心”二字倒过来念就是“心仪”，想必嬴政当年对郑妃的情谊也是不浅的，就像我们的初恋，青涩甜蜜，却始终是不圆满的。这一切都是过去式了，美人终有迟暮的一天，当郑妃的岁数越来越大，皱纹越来越多时，嬴政的那份宠爱也便越来越少了。

不过这份宠爱没了也不要紧，因为他们夫妻之间还是拥有着比旁人更多的亲情。

仪心殿里安静的很，一草一木都仿佛静止了般，没有一点声响。我与绿珠第一次来此，皆是放轻了脚步，生怕自己惊扰了什么。有宫人领着我去见郑妃，待走到一扇门前，恭恭敬敬道，“夫人且在这里等候片刻，奴婢进去禀报。”

又过了一会，那宫女走出来道，“郑妃娘娘请夫人进去。”

我点头微笑，便轻轻地走了进去。

这是一件昏暗的屋子，与普通的寝宫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里面没有点灯，也没有寻常妃嫔喜欢点的燃香。阴森森的，让人生出一些惧怕之意。再走近了，就有浓重的木檀味扑鼻而来，好像是久不见太阳的木桩，生出腐烂的味道来。

“坐！”

我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阴影突地开口了。

我抬眼望去，原来这里坐着一个人。坐在一张长桌前，也不知在做什么。

“来人！点灯！”她命道。

有几名宫人鱼贯而进，不多时，那烛台上的一排排蜡烛就被点燃。

我这才看清了郑妃的模样，她比我上次见时，更加轻减了不少。两颊的肉微微陷了进去，双眼也失去往日的神采，只是这神态轮廓还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美貌。

我一时神楞，不由想象着她当年在小溪边，吟唱着《山有扶苏》时的场景。那情景，必定是唯美浪漫至极的。

“寒舍简陋，还请妹妹不要介怀才好！”郑妃温和地笑着，摆手命宫人奉了点心和茶水上来，不再年轻的脸上有着几道深深的皱纹，可她显然也是不在意这些的，想必全心全意都投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我低头一笑，“娘娘说的是哪里话。”说着，一边拿起茶杯轻啄几口。

她笑吟吟地打量了我一番，“光看妹妹这身装扮，就知道妹妹是个有心之人。可是不管妹妹怎么打扮，都是如此美艳动人，就算是这身素衣，也丝毫遮掩不掉你的姿容。倒是我老了，再也不能和你们年轻人相比。”

我微笑向她，“其实娘娘看开来，都是一样的，但凡是女人，都有迟暮的一天，我也不例外。”

她一楞，随即笑道，“你倒是有趣。”

我嘿嘿干笑了两声，她抿了一口茶，直接道，“也不知妹妹今日来，是所谓何事？”

既然她问的直白，我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思忖了一番，低低叹了声气，“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