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螳螂捕蝉（2）

今天是令狐麝月的生辰，月当正中，酒正酣。渺含烟端起酒杯，对着月色轻轻一漾，“大哥，月亮掉我酒杯里了！送你！”渺含烟傻傻一笑，看向令狐麝月。令狐麝月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口下肚！蓝夜也陪着喝下一杯。

渺含烟抿嘴缓缓将杯中酒倒进口中，轻轻唱起：“不知今夕何夕，但愿人长久，千里共此生……”

“还记得那年咱们帮凝霜庆生吗？”令狐麝月忽然说道。

渺含烟微微笑着，“记得，那是咱们长那么大头一次出宫。亏得……”忽然打住了，她发现要亲口说出那个名字总是有些心痛的。

“亏得凌砺那小子！看不出他堂堂一国太子竟是个中老手！哈哈哈哈……”令狐麝月狂笑出声，又是一杯干净。渺含烟依旧挂着那笑颜，陪着令狐麝月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只是眼角不经意滑下的冰冷让她的鼻子酸涩不已。

“凝霜要是还在……”令狐麝月轻轻呢喃着，却终究没有说下去，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徒自喝起来，仿佛只有那酒才能让他再见到那些逝去的光景。

“哥……你等着看吧！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去赎罪的！只是在这之前，我还不能向命运低头，我还要找它讨债！它欠我太多……太多太多！我不服！我不甘心！我不要认输！”渺含烟抱起酒坛子，一口一个灌，狠狠的对着那漆黑的夜月天叫嚣着，滚烫落下的早已分不清是酒，还是泪。

渺含烟醉了，蓝夜轻轻将她抱上床榻盖好薄衾，才又回来坐到令狐麝月身边。令狐麝月远远看着渺含烟那依旧挂着泪痕的脸颊，眼中充满了无限的疼爱。“夜，是不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很失败？”令狐麝月轻声问道。

“哪方面？”蓝夜轻尝一口酒，语调依旧清淡。

“我身为一国太子，她和凝霜的哥哥，却只能眼见着一个妹妹死去另一个妹妹为此痛苦，做不了什么！我还算什么哥哥？”令狐麝月那沉痛的声音仿佛憋了太久而显得隐隐发涩。

“麝月，真正的强者是要经历磨难的，好在我们不是。”蓝夜轻轻揽过令狐麝月的肩，让他可以靠在自己身上。玉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捋过令狐麝月鬓旁乱发，蓝夜轻声说道：“你还不了解吗？世事要变并不是人力可以挽回的，我们只能在这乱世之中找到自己该走的路走下去罢了。含烟她明白，所以她勇敢的纵身跳下。即便那是深渊，即便那是漩涡，她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凌砺也明白，所以他可以隐忍。我也明白，所以我可以心情平静的去等。只是，你也要明白才好啊……”蓝夜清清缓缓的声音仿若天籁徐徐道来，只是，当蓝夜再回头看令狐麝月时，彼人已经沉睡至深……

红皓果然拒绝了青国流民进入炎国。炎国与青国和蓝国的边境大门禁闭，连普通的通商都一概不许了。公孙围的商队也不再对蓝国进行任何交易，所有在蓝国的公孙氏商号一夜之间全都歇业闭门。这样做无疑只有两个后果，一是蓝国的经贸一时之间岌岌可危，二是炎国边境数十万流民流离失所混乱不堪，百姓暴动只是迟早的事！蓝澈连夜召集大臣商议应对之策，并修书渺含烟求援。红皓则更为头痛些了，他面对的不仅有金国的十五万大军，还有蓝国的十多万流民。

凌砺看着下面呈上来的军报，冷厉的脸上滑过一丝讥讽，“蓝澈还真是会做人！”

“据紫国的探子回报，蓝澈向圣女求援。”雪烟说道。

“含烟不会管的……”凌砺指尖轻轻划过龙座的扶手，一道深深的划痕泄露了他此刻心中的愤怒。

“国主为何如此肯定？”雪烟问道。

凌砺冷冷的眼神中升腾起一丝刺人的寒光，“含烟要的便是如此，明明捆绑着的两个人却不得不互相残害不死不休。”凌砺闭上眼，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他急了，他恨不能更快的结束这一切，他怕了，他怕到最后沾染血腥最多的是他最爱的人！含烟，我应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如果说这世上谁最了解渺含烟，凌砺若自认第二便没人能敢称第一。渺含烟确实拒绝插手这件事，回信寥寥几句无非就是指明这不在约定范围内，毕竟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陡然收留那么多的流民。景明将渺含烟的回信送到蓝澈手中时，蓝澈看也没看只让景明念给他听。景明念到最后，不自禁的皱了皱眉。他抬起头看向蓝澈，本以为蓝澈会生气，却出乎意料的发现蓝澈淡淡的笑着。

“国主，您……”景明有些不解，蓝国乱成一团，而蓝澈竟然笑了。

“你去问问掠鸿吧，如果他那边好